(参与征文比赛草稿)明天就是我39岁的生日了,我想每年这个时候,给余生的自己写一封信,或许是给40岁的自己,或许50岁的自己,或许60岁的自己……我的目标是活到80岁,这个目标就是今年订的,为什么订这个目标,是因为悲伤,悲伤会让我们重新审视生命,重新认识生活,重新打量这个世界。
生命逝去一半,当然也可能一大半,因为谁能保证我就是能活到80岁呢?回望岁月,我悲伤的事有哪些?我快乐的事又有多少呢?它们的区别在哪里?我想了很久,觉得快乐的事像雪花,容易融化在时光里;快乐的事,也像一缕花香,很快弥漫散开,无影无踪。悲伤的事却像身体上顽固的疾病,粘在身上,摆脱不了,悲伤的事,也像内伤,它疼痛的不是表面,是心灵。
回忆过往,悲伤仿佛能掩盖一切,只剩下一位39岁的中年女人,其他好像一无所有,这种孤独寂寞感是从今年有的。两年前的我,不能说是快乐,但觉得自己是满的,生活是平平的,偶遇烦恼,也是平平常常,那时我总展望未来,觉得生命的道路会一路向前,不会想,确切得说是从没想过会有无常,会有悲伤。
悲伤像一场狂风,横扫我这一小片人间“土地”,过后,身体里被刮走了很多,爽朗的笑声,平静的生活,温暖的心灵……我的身体像空了一大半,没有东西能填得起来。
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大意是说,如果父母的生命能够交换孩子的生命,那么北京儿童医院的楼顶上会排很长很长的队。阅读这段文字时,我是没有太大感觉的,或许是平平常常阅读,现在觉得,这句话的背后,或背影,绝对是一双看了很多悲伤的眼睛,或是忍受很多悲伤的心灵。
人的悲伤千万种,各有各的痛。
我加入了一个组织,定期去医院,给患癌儿童送温暖,每周二下午,我们的团队在医院儿科病房集合,没错,是儿童,是癌症,大部分人可能不了解,我国每年新增超3万恶性肿瘤患儿 ,儿童肿瘤多发在5岁以内,每天都有那么多悲剧的家庭,5岁,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我关注了一位12岁的男孩,去看他时,推开门的刹那,我还是不自觉的有些不舒服,他皮肤很白,穿着病号服,光秃秃的头,上面稀疏的长着不多的头发,他正半坐着在玩手机,看到我们来,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玩,我理解这部分孩子,他们的病,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看好的,一年,两年,甚至好多年,手术,化疗,放疗,有许多孩子,再手术,再化疗,放疗。
他是腰的部位长了肿瘤,前年做的手术,紧接着化疗10个月,这10个月,每个月打化疗25天左右,回家休息调整几天,下一个月继续。我去看他时,他状态很好,沉迷在手机游戏里,我理解这种特殊孩子的父母,对孩子很“溺爱”,他想玩,就玩,不然,一天天在医院又能干什么能开心点呢?
这个孩子是一年后复查,指标升高,又要化疗一年。不过,他好像“习惯”了,大夫抽血,推出去做各种检查,还要在胳膊上扎针,他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反驳,做完,继续看手机,有时感到恶心,还会经常吐。
他的妈妈是位很瘦小的女人,她说她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这个儿子是最小的,是他们家族中唯一的男孩,本是好好的家庭,摊上这么大的事,她说起来就会掉眼泪。她说这病是没有希望弄好,我们这么坚持的陪着,多陪一天是一天,只要能治接着治,不去想结果了。
孩子在我们的活动中,认真地用橡皮泥做了一头猫头鹰的相册,颜色搭配很漂亮,他的妈妈看到高兴的笑了,拿在手上,说自己得珍藏起来,她说珍藏起来时,笑的眼睛里泪光闪烁。
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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