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半晌,秋高气爽,秋风习习。
小荷买菜回家,路经楼下商铺时,感觉有些异样,回头一看,却见有几个妇女跑出店来在她背后带着质疑的目光缩头缩脑的打探着她。小荷心里有些不适,必定是多事的婆婆在这里编排她。
究竟是什么事呢,她没对婆母咋样啊。
第二天,一个熟识的阿姨略带训斥的语气问她:“你婆母生病了,怎不带她去医院看病呢”
“昨天才捡的七包中药,还只吃了一贴呢。再说她也没说带她去医院啊,她只是一个劲的叫她二女儿来,但又没说来干什么”。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怪她没说明白”
说到这儿,她突然间明白了:她想要去看西医,说吃了中药不见效。
怪不得,昨天她把那些中药赌气地往垃圾桶死劲一掷。
她的情商很高,她要做什么不会明着说,要么“唱隔壁戏”,要么就绕一个弯,绕来绕去,然后这个弯的末端就到了你面前,你高兴的顺手就帮她做了。这样既合了她的心意,还不至于难为情。
可是才吃了一天的中药,怎么可能药到病除?再说也不是什么急病,就是胃有点不舒服,也做了胃镜又没什么问题。
再就是手脚抽筋。
那天,她躺在床上,手脚又牵筋了。好好的,没有前奏,没有过门,她突然就来了一句:“哎哟!哟!哟哟哟”语气一声比一声急促,语调成螺旋式上升,叫得人心惊肉跳,句号。没有渐入尾声的过渡。紧接着,神清气爽地打了个呵欠:“哎哟喂咧”,破折号。声音高亢,绵远而悠长,在头顶上空画着弧线。 过一会儿,侧个身,举起右手,在空中旗帜般招着,絮叨着:“娘啊,你带我走吧,我活够了,别让病再折磨我了;老伴啊,快来接我,该享的福我都享了,我愿死了。”省略号。直叫得人毛骨悚然。过后又补充似的说明:“好痛啊!”句号。语气迟缓、缭绕,像是为这次疼痛画上了休止符。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又嚷嚷起来:“哎哟!要死,要死!不得了,就要死!”破折号。语气决绝而紧促,句号。
神清气爽,精、气、神十足。这那是痛苦的呻吟叫唤啊,这分明是在吹冲锋集结号!
婆母哎,您别再一惊一咋的叫了,我伏在您床边正帮您按摩着手脚呢。
就是这样的痛,她觉得医生诊断错了,吃中药没用。要重新看过医生,得重新开药。
就是这回她没带婆母去医院,就落入了她的口舌,直弄得“路人皆知”。
老实说,有时心境不好时,类似这样的“烂事”就会像环绕在你身边“轰轰”作响的蚊子,虽然不会对你伤筋动骨,但却使得你内心烦躁、不得安宁!
可是今天,小荷却不为所动。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纵然外面的人都误解,她也无需理会。
“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她稍稍停顿了下就甩步向家中走去。
其实婆母的心眼并不坏,只不过在她年老体弱没能力时想引得小荷的尊重、重视,让她对她更上心些而已。
怎么会不上心呢,只是她性格中太过敏感,以及过于想保护自己而适得其反,弄得彼此双方都不痛快。
比如,常常的,她会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抬头张望着,随时随地审视着、挑剔着,责心着,当面若无其事,背后说得你一文不值。
每次从她身边经过,两只鹰隼般的眼睛便驻留在你脸上,试图透视着你,揣摩你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时而锋芒,时而低思,时而挑衅,像两股寒流袭卷着.你脸上的喜恕哀乐,仿佛都跟她有关,冷不防时,总是绷出一二句:“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之类的话来。常常无缘无故地落泪,时而又一语不发地端坐着。此情此景,常常让你惴惴不安,不知所措,让别人匪夷所思。
婆母什么时候变化的?
她也说不清日期,只是在她家住了这五六年,感觉日渐在变化。
在其它儿女家也是如此,住久了就发烦,生出了不少的嫌隙,这才住到她家的。
唉,想到婆母年轻时,她曾经是多么的骄傲。
婆母能说会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话极富有磁性,很平常的一件事,经过她的嘴加工,配上她的表情内容和肢体语言的表演,此事立刻就赋予了新的内容.她的身旁常常围着一大片粉丝.他们常为她的话语动情、欢笑。
她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她到哪都能成为话题的主角。一些老人甚至都盼望着她能早点出来聊天。
有几个村里人曾饶有兴趣地跟她说过“你婆婆真吃嘎,是个走街串户的角色,实在会话。又会话,手又会比,话得又传神。年年村里摘茶籽时,我等一大伙人都会坐在树底下听她讲故事,硬会笑得半死”。
当然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她早就见识过婆婆“吃嘎,会来事”。
犹记得刚结婚时,婆婆把她一双冰冷的脚紧抱在她温暖的腋窝下捂热,还跟她说些村里的逸闻趣事,直逗得她笑得合不拢嘴,至今仍记忆犹新。
前些年,她婆婆生病住院期间,她去陪护,每天也没做啥,只是叫护士换吊瓶而已。
那天,她走进病房,就看见站在医院走廊上的路人对她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被她们夸成了好媳妇的“标兵”,弄得她都不好意思。
这还没过几年,她在婆母眼中,面貌就来了个大变样。其实她还是她,只不过她由“新”变“旧”,婆婆早已处烦了。
婆婆常说的一句话是:“嘴上两层皮,话事有改余”。
不想了,她要赶紧做饭。
“吃饭啦”,小荷欢快的叫过之后,大家都慢慢集拢过来,就见她婆婆还悠闲的坐在那儿,慢条斯理的继续着她的“活儿”。
“妈,吃饭了”,“烧死?你吃你的”边说边缓慢起身走到了饭桌,接过帮她盛好的饭,几粒几粒用筷子挑起白饭送到口里。
婆婆吃菜很刁,看着每天变着花样为她做的菜,她极少数是吃得欢心鼓舞的,今天也不例外。
“妈,这些菜你都不吃吗?”她用近乎乞求的语气问道。
“这个菜不吃个,那个菜吃不得,那个菜又吃不烂……”,姿态高端优雅,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然后就大谈祥谈如何不吃的道理,并配合她的两只手生动的比划着。似乎每一个不吃的背后都藏着一个故事,都大有历史渊源。听得小荷是目瞪口呆。
像是自己厨艺的自信被挫败了一样,又像是自己辛苦做的饭样得不到认可一样,她感觉很郁闷。
“那你吃什么?明天我去买”,她真诚而茫然地问。
婆婆随即拉长腔调,姿态傲慢地说“我总只吃一勺子饭,随便吃什么阿。你吃什么就买什么吧”,说话滴水不漏,让她总是患难!
“嘿,吃一勺子饭?吃得还没有天多。”大姑姐听后,一个人小声在那嘀咕。
“某某某,别惯着她,不吃拉倒”,大姑姐又小声对小荷说,“我妈她就那样,吃了饭冒事做,还像‘小姐’般总挑剔,别理她”。婆母在大姑姐家也生活了五年,深知她的习性。
说实话这几个大姑姐在这方面都维护着小荷,让她深受感动。
今后,她更应该处理好与婆母的关系,尽量去照顾她的情绪,不去跟婆母去计够了。
可以说这辈子能勾起她酸甜苦辣回忆的人,婆母便算一个。那她的喜怒哀乐全部心系于婆母,她们彼此牢牢锁住。
不管怎样,她还是从心底感激她、挺佩服她婆母的,觉得她“穿、吃、遥、摆、玩”尽显自己个性,又逍遥自在、风光了一生。
婆母是个很有个性的人,让人一见难忘。
为此,她把婆母好的、坏的,各个方面的形象就像去照像馆照像一样,把婆母原封不动地写下来,以此来保存对婆母的回忆。
婆媳矛盾就是把锁,锁住了你和我。
就用包容这把钥匙去打开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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