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完五六节,高三终于放假了。
早在一周前,朋友圈里便陆续有朋友晒出放寒假的消息。他们多是往届高三毕业上了大学的学生。小学也已经放假。高一高二在本周三考完期末也正式放假。高三虽然期末在上一周已经考完,但还要补一周的功课,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成为最后放假的年级。
其实早就想放假调整一下状态。今年是我第三年带高三年级。第一年上高三。那时我刚刚走上教学岗位第二年(由于环境特殊我才能在第二年上高三。)。那时的我对于教学还怀有满腔热情。对于校长托付给我的这一个一线教学任务也总是心怀忐忑。要是教不好怎么办,要是学生退步了怎么办。每天早上准时七点半到办公室。这是给学生树立好准时到校的榜样。虽然学校没有这样要求,我也只是科任,但还是这么做了。每天晚上准时七点半到办公室备课到九点半。闲下来便会想哪里还没讲,这个板块快讲完了有哪些点讲得不够透彻……同事们知道我晚上风雨不误地到办公室备课,纷纷夸赞我。我在心底里也只是提醒自己:这些都是你的本分。
转眼三年过去了。三年来,高三语文复习的内容我已经基本了然于心,甚至形成了自己的复习模式和方法。然而,不得不承认,我的热情有所消减。毕竟三年了。
去年学校体育班考出了成绩。今年学校在高三理科班设置上做了调整。理科班原来有四个班,体育生分散在理科班里。一个班五六十个人。现在四十几个体育生独立成一个班——高三四班。其他几个班势必人数增加,比如我教的高三二班一个班就有七十三人。学生多倒不成问题,只要守纪律爱学习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偏偏我教的二班学生既不爱学习,上课还总是说话。其实我自认为自己对学生的要求不高。成绩可以不用很好,但上课不说话,这是底线。我也曾在课上课下对学生加以必要的教育,但收效甚微。于是到二班上课也就变成了一件压力山大的事。前一天知道明天二班有课,心里便莫名不安与烦躁。上课了。走进二班,看着教室里坐得密密麻麻的学生,讲着几乎无人回应的课,耳边不时传来学生的嬉笑声,一节课就这样开始了。我自然不能发作。以前带过文科班最差的年级。那一年我是班主任,由于经验不足,动不动就在班里发火。后来我发觉这样是无效的。对调皮的学生来说,你发火只表明他成功引起你的注意,觉得有趣。对于守纪律的学生,他们便成了无辜的受害者——那些气话伤害的往往是他们。于是,每节课我几乎都是坚持着勉强讲完。
等到放假那一天,我一定要发一条朋友圈。内容我都想好了。放假了。PS:忍受了整整一周朋友圈里满天飞的放假消息却不能发作的心情真不好受。最后一个星期我基本每天都在想这件事:发圈。我觉得这是一件重要的事,值得纪念的事。
昨天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开着车,脑袋里却冒出这样的想法:算了吧。发什么朋友圈呢。发了最多是几个朋友给你点赞,然后在评论里说几句调侃的话。于我又有什么实质的收获呢。寒假其实也不长。就二十三天而已。
我想我对发朋友圈甚至微信的兴趣开始变得冷淡,就像我对寒假一般。
以前到了寒暑假,我都是心怀期待的,尤其是寒假。放假了便意味着过年。穿新衣服,到处玩,从长辈那里拿压岁钱。那时家里穷。得到的压岁钱要上交给妈妈,然后我会分到十四块钱。是的,这就是我能自由支配的部分。我虽然对妈妈的做法不满,但在一家之主的威严之下也不敢多言。为了增加新年收入,只得另想他法。于是路边的赌摊成了我创收的第一选择。去试试手气吧。开始下手还比较谨慎,担心把启动资金输掉了。后来赢了几把后明显胆子大了许多。管他呢,富贵险中求。结局可想而知——钱输得干干净净。
寒假到了。周五早上我便在备忘录里写下了寒假的注意事项。工作这几年,有几位前辈领导待我不薄。过年了自然要上门拜年。所以要先列出名单,以便准备好手信。还得取钱。姐姐的孩子要给压岁钱。一人一百,三个就三百。爸爸妈妈一人一千,总共两千。加上理发、买衣服等其他支出,少说要取五千——这是储蓄卡里一半的存款。
过年了,就二十九岁了。一些东西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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