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打开qq,有个陌生人要加余书忱为好友,对方资料显示年龄只有17岁。
他拒绝了她,理由是年龄不够。
她随即把资料里的年龄改到101岁。
余书忱的qq昵称叫那片海,她的网名就叫喜欢那片海,余书忱改成那颗星,她跟着改成恋上那颗星,最后余书忱干脆改成麦田,她随即又改成麦田守望者。
她说她叫云朵朵,是一个喜欢读他的散文诗的女孩,喜欢他文字里的那种厚重,忧伤,沧桑。
“你误会了,我没有想在文字里表达那些情感。”
“那你表达的是什么情感呢?”
“是希翼,是执守,是生命。”
“那我也喜欢。”
“我需要人懂,不需要人喜欢。”
她在那边沉默了很久。
“你为什么叫麦田?”
“梵高说:如果你的位置在麦田,就不要去留恋巴黎的街市。每个人都应该守好自己的麦田。你为什么叫麦田守望者?”
“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啊!小帅哥。”
余书忱感觉这是个恶作剧,突然想到了岳婉茹。于是任她再说什么,他都不再回复一句。过了一会,她突然发了一个视频聊天请求。余书忱接受了后,只见岳婉茹和晓婵两人笑得抱成一团。
“社长哥哥,是我们啦?哈哈,怎么不理我们了吗?”
“晕,又是你岳婉茹,害得我白高兴了一场。”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看你可怜兮兮的,除了我们,谁还理你啊?”
她们为了报复余书忱聊天时总是用省略号和嗯哦啊敷衍,一边发文字信息一边还发视频聊天申请。qq对话框在桌面上不停地弹出来,让余书忱这台二手货学习型电脑立马吃不消,画面卡在那里不动,最后只能重启电脑。刚登陆qq,对话框又拼命地弹出来。
“够啦,够啦,不要啦,不要啦。”
“你说不要就是还想要的意思。”
“男人说不要就是不要,我的机器马上要被弹死了。”
这句话还没有传送出去,那台可怜的电脑画面又定格在那里不动,他毫不犹豫地俯身按着电源健不放。
在随后几篇日记里,都记的是在图书馆上自习的事。
晚上自习,余书忱喜欢去西区图书馆,那里有空调,灯光又亮,人多学习气氛浓。
岳婉茹那段时间应酬多,落单的晓婵不惜跋涉来西区图书馆找余书忱。每晚七点,他们准时在图书馆门口碰面,晓婵已经帮他占好了位置。
两人相对落座,晓婵捧着一本笑话杂志,捂嘴笑得花枝乱颤。余书忱踢她的鞋底提醒,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她闲极无聊,就和余书忱在草稿纸上写字聊天。
“社长哥哥你喜欢什么颜色?”
“天蓝色!”
“你是一个浪漫主义者!”
“婵妹你喜欢什么颜色?”
“深蓝色和紫色!”
“你是什么主义者?”
“我是晓婵主义者。”
“呵呵。”
“社长哥哥你喜欢什么小动物?”
余书忱在草稿纸上画了一条小狗,在它嘴边画了一个圈,写着汪汪两个字。
她摇着头在上面给他画了一个大叉,然后在旁边画了一只小猫,在头顶画了一个圈,写一个喵字。
写字累了,她就趴在桌上,给余书忱画素描肖像。
下自习余书忱送她回寝室,一路上晓婵绕着余书忱嘻嘻哈哈,不知觉就穿过隧道,到了宿舍大门口。
两人对立着说再见。
余书忱说明天见,晓婵就歪着脑袋问他明天在哪里见呢?余书忱纳闷说:“说明天见只是客套话,真是傻丫头一个!”她咧嘴摸着脑袋憨厚地笑了。
有位女同学从旁边走过,提着一只水壶围着余书忱转了一圈,像欣赏艺术品一样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问晓婵,这是你男朋友啊?晓婵便撵上去打她,说你乱讲什么啊,这是阿茹的社长,人家可是大诗人,怎么看得上我这只丑小鸭。
她蹦跳着进大门去,远远还听见她用清脆的声音和宿管阿姨打招呼,接着一声尖叫,那是岳婉茹从门后窜出来拦腰把她抱住,要强吻她。
第二天他们果然又见面了。
晓婵和岳婉茹早起来西区上选修课,到教室后发现老师临时把这节课取消了,正准备赶回去睡回笼觉。余书忱在她们前面走,斜跨着书包赶去教二楼上自习,一边走一边看操场上激战正酣的一场足球赛。
她们发现了他,蹑手蹑脚地走上去,往他背上的衣服帽子里丢树叶,丢了一张又一张,把帽子装满了他都没发觉。
两人在后面偷偷笑了一会,岳婉茹见他的书包扣子没有扣上,又悄悄上去要偷书。由于动作太大,被他抓了个正着。
“偷书贼!”他扬起巴掌。
她双手抱头退回到晓婵身边,嘻嘻笑着:“读书人偷书不为偷,为窃也。”
晓婵上去和他打招呼。
“社长哥哥,真的是你啊!我和阿茹在后面看了半天,总觉得像你的背影,但是阿茹说你不会这么勤快,这么早就起来去上自习。”
“是啊,你看素素对你多上心,满脑子都想着你,看什么都像看到你一样,光今天早上她都认错了三个人的背影了,每一个她都说像你。”
“是不是哦?婵妹。”
“没有啊。”她怯怯地笑。
“怎么没有?你早上看到宿管阿姨那只短尾巴的小哈巴时还说就好像看到社长哥哥一样咧?”
晓婵支吾着:“那是因为社长哥哥说他最喜欢的小动物是小狗嘛。”
中午的时候,余书忱在西区丹枫园请她们吃饭。
有两位美女左右侍从,他走在前面昂首挺胸,倍有面子。
西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生是稀有动物,美女更是珍稀堪比熊猫。
一路招摇,西区的男生见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又是鄙夷又是妒忌。
在餐厅的二楼,三人占了一张圆桌,余书忱坐正中,两位美女在左右侍候。她们争着给他盛饭夹菜倒饮料。
这场景,让人联想到古时候纨绔公子到青楼买醉,左右均有美女把盏伺候,又是喂菜又是灌酒,拖着让人浑身酥麻的声音劝说,公子再来一点嘛。余书忱想着入迷,不禁哈哈大笑,端起饮料潇洒地仰面一饮而尽,还入戏地用袖子擦擦嘴角。
“哈哈哈!”正当余书忱纵意花丛春风得意时,一声奸笑由远而近。
岳婉茹扭头一看,脸色一沉,眼中突现杀机,咬牙作响。
来的正是与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林如海。
“哟,余大社长,刚升了官,生活作风马上就出问题了啊?你看看你,纯粹一酒色之徒。”林如海竞争社长位置失利,心中郁闷,见余书忱美人在怀,语气酸溜溜,阴阳怪气。
同为水漫秋两大才子,林如海盛名在外,余书忱则是默默无闻。林如海作为文学特长生保送d大,获过很多征文奖,还出版过文集,雪桐特意为他做过一个专题:潇湘一览诗意纵,情丝万点林如海。
他家境优渥,出手阔绰,时不时用些小恩小利笼络社里的人心。为了办好文学社杂志,他还出钱找专业的工作室排版,向知名作者约稿,加印杂志免费发放给兄弟高校,深得部员和上级的好评。林如海本以为凭自己的声望和实力,社长之位是囊中之物。因为社长徇私偏袒,才让自己到嘴的肉被抢走,颜面尽失,林如海对此耿耿于怀,表面上对余书忱客气尊重,但心内不服,时常暗地里较劲。
“我们是自愿的,你少在这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仇如海。”
岳婉茹嫉恶如仇,横眉向他示威。
“岳婉茹,你……”
社里人都知道岳婉茹与林如海不和,岳婉茹逢人便诽谤他,说他一副苦瓜脸,奸人相,当她跟杀父仇人似的。
两人的恩怨始于林如海对岳婉茹的第一眼评价:一个女人取了一个十分女人的名字,长得却像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隔墙有耳,原本是林如海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后来传到岳婉茹的耳朵里,她气得咬碎后槽牙,对林如海恨之入骨发誓要对他挖眼割鼻,啖其肉,寝其皮。
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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