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 将自己置身玉这样一个空间里 诺大的房间里,靠窗一米处放了一张床。灰色,如死一般的灰色,灰色的床单,灰色的墙,灰色的窗帘上点缀着几朵大红的小腊梅。这个没有门只有一扇窗的房间空洞得让人害怕,窗户上的铁柱已锈迹斑驳看不出年代。朝野身穿一件深蓝色连衣裙光着脚躺在冰冷坚硬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似乎随时可能脱落的灰色瓷片,那后面,又是怎样一个颠沛流离的世界?
窗外依旧无休止地下着雨,如你所见依旧是死寂的灰,落到地上,不,朝野并不知道有没有她想象中的,地,只是能清晰地听到雨滴落时与什么东西碰击的低沉的嗒嗒声,雨的那头,朝野一直在想,是什么。
她想知道,转过头去却只能看到一片茫茫的雨,也许是森林或者村庄吧,朝野想。
朝野很想从床上坐起来,迈出左脚或右脚趴在窗边将远方看个真切。但她动不了,她只能控制自己的大脑,或者说她其实只是一具刚过世不久的尸体,灵魂还来不及去传说中的纯净的另一片天。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记得上一秒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自己在这躺了多久,却总感觉身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那种粘稠的感觉令她窒息。
反正也动不了,朝野也懒得去想那么多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只有窗外时而急促时而飘忽的雨声提醒她时间并未停止。没有风,没有闪电,没有雷鸣,就是单纯的一场无休止的雨。朝野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是喜欢雨的,但这一刻,她对这一切感到无比厌恶,疯狂的想要逃离,她甚至意识到身下是一片无垠的沼泽,她恐慌,因为她听到了像生命垂危的老人的咳嗽声,就在窗外,似乎一直都在那儿,不靠近,也不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感觉身上的青苔又加厚了的,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但雨似乎小了些,房间里也好似有了些许光亮,朝野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睁大双眼,嘴却张不开,连“嗯嗯”声也发不出。突然一阵狂风将朝野的长发吹到脸上,便一直如水草般躺在那儿,有的遮住了眼睛,有的铺在嘴里。闭上眼却还是看到了梦里那只水母。依旧是那么轻盈的身体,无频率的跃动,却始终朝野眼前闪着微弱的光,触角无力申张着,探寻着,朝野暗笑:自己也一样呢。
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或许等到墙上的灰瓷都剥落,就算都剥落,就算雨停了。下一秒,又是什么?
细水长流,朝野突然想到这个词。
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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