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有人当众羞辱了他喜爱的女孩,正值年少轻狂的他二话不说,三拳两脚便打伤了对方,结果被判入狱3年。
女孩担心他在那种环境下会从此变得一蹶不振,便隔三差五地给他写信。鼓励他要好好改造,将监狱当作重新塑造自我的地方,她会一直等着他,因为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有了女孩信笺的精神鼓舞,他干劲十足,在给女孩的回信中告诉对方,他在狱中表现得非常积极上进,还受到了监狱长的嘉奖。
女孩听闻,十分欣慰。每到天冷,都会给他送来亲手编织的毛衣;天一转热,又给他送来应季解渴的瓜果。这下,他在监狱中表现得就更加努力了。
然而最后这半年,女孩却突然和他断了联系,像人间蒸发一般。他内心焦灼如火,恨不得早日出狱去寻找自己的心上人。由于他在狱中表现良好,终于被提前刑满释放。
临释前几天,他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还是给女孩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再也不会犯罪了,会一直呵护她保护她,永远不再离开她,希望她能来为他接风。写完,他怀着一丝希望将信交给狱警。
可到了出狱的那一天,女孩还是没有来接他,这让他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看着监狱门外自由的空间一片空荡荡的场景,他甚至觉得空气都带有一丝丝凄凉。
“或许她正在家里等我,为我准备大餐,给我来份惊喜也没准儿呢。”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丝安慰。
然而,还没走到女孩的家,打老远处他就听到呜哩哇啦的喇叭声热闹非凡。来到女孩家门口,只见门口张灯结彩,一派喜气升腾的派场。
“她家谁结婚?她弟弟吗?我印象中他岁数不大啊。”他心里暗暗生疑。
为了解开疑团,他硬生生地挤进了人群,只见新娘披着红盖头,一声不吱地站在那里,等候司仪宣读;仔细一看新郎,没吓他一跳——居然就是当年侮辱她的那个男生!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她!”他不敢相信,直到她的红盖头被揭下来的那一刻,他都无法相信:她居然会没等他而嫁给别人,而且还嫁给侮辱过她的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席间,当别人大快朵颐,觥筹交错的时候,他全然感觉不到,只是失神地反复夹着同一道菜,一门心思在想女孩变卦的缘故。
散席后,他是最后一个离场的,只为等一个答案。
不一会儿,新娘身着婚纱,来到他身边噙泪告诉他:请相信她,她一直在等他,只是家里出了些变故,急需用钱,因为实在筹不到钱,而当时只有这个老公能伸出援手,所以才迫不得已……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是一个会因为金钱而变心的女人!”他不等新娘说完,勃然变色,直接一把推开她,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新娘站在新婚贴满红囍的大院里,心里却如死灰一般,因为她原本以为世上最理解她最珍爱她的那个男生会宽容她祝福她,可谁知等来的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女孩的生活还算富裕,闲下来的时候比较多,她找人打听到他现在正在四处借钱,打算在邻村开家小超市。于是,她主动上门找他,想把钱借给他,力所能及帮个忙。可他见状,撂下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拿走,我不稀罕你家的臭钱。我就是借遍全世界也不会麻烦你家的。”
女孩伤心地离开了。她知道她现在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一席之地了。因为他的心里早已被负气和怨气充满了。
有时人要是走起背字来,真是很晦气的。
他好不容易在朋友那里筹好钱,将小超市开起来,母亲却因为犯心脏病住进了医院。
医生告诉他,母亲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大概需要先准备出十万元现金。他一听彻底懵了——这次小超市的装修和进货基本上都把他手里借来的那点钱花干净了。除非不做生意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照看母亲那几天,他一直忧心忡忡,知子莫如母,母亲一眼就看出儿子有心事,每次问他,他都敷衍一句:“妈,我能有啥事?”
终于有一天,母亲趁着病房里没有外人时悄悄问儿子:“你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你要还不说,那我就不吃饭不吃药了。”
母亲下了最后通牒,儿子实在没办法,就和盘托出自己的愁事。
“费用不是第二天就交了吗?”母亲吃惊地看着儿子。
“那是我当时哄您呢,为了安慰您。”儿子埋下头,不敢正视老妈。
“不是啊,是大夫告诉我已经交完费了,难道大夫还撒谎?”
“什么?”老妈一语惊呆了儿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华大夫告诉我的……”
不等母亲说完,他立刻飞奔至华大夫诊室。确定无疑后,华大夫还递给他一封信,说:“哦,对了,垫付的人还说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他接过信后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写着:
“请原谅我的冒失,在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作主,帮你垫付了阿姨的手术费。别的事情都可以缓一下,唯独抢救病人的事不能等,更何况是自己最亲爱的家人。
我也深有同感,上次我父亲也是因为尿毒症住院,看到自己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母亲也崩溃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换肾手术的费用一般至少二十多万,对于我们家来说是天文数字,我和弟弟跑了全村去借钱,除了他家,没人愿意将钱砸向无底洞,他家也提出条件,就是让我冰释前嫌,和他家儿子结婚才能给我家借钱。
你知道结婚那天我有多痛苦吗?我知道自己食言了,违心地和别人结婚了;也知道你当时离开现场除了气愤就是满心的不甘,可是我只有将这当成是自己的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像最初咱们刚认识的那样宽容大度,不要在我的余生里消失,好吗?”
读完信,他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五味杂陈,七尺男儿竟然忍不住想哭出来。
“让开,快让开!”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他抹了抹洇湿的眼眶,从华医生的诊室往楼道探头望。只见一个女人和几个小护士一起推着担架车飞奔。
“怎么?是她!”他心里“咯噔”一下揪紧了。几步就跑到女孩身边,帮她把担架车推到手术室门前。
女孩一见是他,激动地一下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他搂着女孩让她在自己怀里尽情倾泻埋藏在心中多年的酸楚。
女孩哭完,告诉他,自己的老公刚发生车祸,一直昏迷不醒,恐怕要变成植物人了。她真的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他俯在她耳边轻轻安抚她说:“没事,有我在,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吱声。”
女孩看着这个仿佛一下子回到过去的男生,感激地热泪盈眶,四目相视许久,瞬间定格。
夜深了,他让女孩回去休息,他在这里帮她看护病人。女孩不忍心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熬夜,特别是看护一个和他有仇的病人,她想在这里陪他说说话,分散一下心情,打发一下时间。
她最终还是没有拗过他的劝慰回去了,他劝退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让女孩回家去准备明天的早饭,而且他还可以同时照看一下同一住院部的母亲。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细心,处处为她着想,时时为她惦念,如果想让她休息,他会有一万个理由等着。
女孩到家已是身疲力尽,当她脱下外套,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东西时,发现了一张早已悄然塞在口袋里对折的纸条。打开纸条,上面工整地写着:
“谢谢你伸出的援助之手,延续了我母亲宝贵的生命;谢谢你原谅我的粗鲁,让我明白你心里一直有我。
请不要担心自己未来的日子,这段时间,我会陪你携手一起走过最难熬的时光,并愿用余生所有的温暖,一直默默守候着我至死不渝最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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