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艳阳高照,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长沙好不热闹。每一个早上,我都充满了幸福感,尤其要是昨天晚上看了汪涵马可的节目,我会活蹦乱跳,像动物园里的猴子,当然像主播台上的黄小鸭也行。
一般是不吃早饭的。因为幸福感,本身就有充饥的功能,像脑白金能返老还童一样。穿衣服,裤子上的膝盖处,有两个破洞,那是我这几年幸福的见证——因为常常幸福得全身抽搐满地打滚,裤子磨破了。我并不想这么失态的,有时候忍不住。比如,在河西见到满街美女来回徜徉的时候,我感觉生活在后宫,太令人激动了,激动得不知道了抓哪一个的好,忘乎所以的时候我就会发晕,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拜倒在地,打起滚来。像悟空中咒一样,但不同的是,他那是痛楚,我则是幸福感。
所有人都应该穿幸福的破裤子。
穿好衣服出了门,去街上播撒我的幸福种子,我要让所有长沙人都和我一样,在晴天感到清爽,在雨天感到温润,在雪天感到热乎。我的口袋里装满了幸福种子,我见到人就朝他撒去,种子像珠宝一样落在他们身上,幸福的光芒闪烁,有点晃眼睛。
碰到甲,我问:你觉得幸福了么?甲说:蛮幸福的,吃糖粒子一样。我又问,早上吃的什么啊。答:油条。我说,那不叫油条,叫金条。我觉得这个人还不够幸福,又撒了一把种子。
碰到乙,我问:你觉得幸福么?答:幸福呀,看我这衣服漂亮不。漂亮,我又问,你用什么洗它啊。答:洗衣粉。我说,那不叫洗衣粉,叫金粉。我觉得这个人不够幸福,又撒了一把种子。
碰到丙,我问:你觉得幸福么?答:幸福着呢,帮我把钓鱼线打牢点,又断了。问:钓了几条鱼?答:一条鲫鱼子。我边打边说,这不叫鲫鱼,叫金鱼。我觉得这个人不够幸福,又撒了一把种子。
碰到丁,我问,你觉得幸福么?答:幸福,不用下煤矿了真好啊。问:不是塌了吧。答:冇塌。我说,那不叫煤矿,叫金矿。我觉得这个人还不够幸福,又撒了一把种子。
天色暗下来,我带出来的种子撒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去。有个女人在广电中心对面的路边上哭泣,围了一堆人。竟然有人这么悲伤,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走过去,看她头发染成棕黄,卷得山路十八弯,波希米亚式样服饰,耳环夸张地大,随着她的抽泣晃来晃去。我问:你为什么哭呢?不作声,也不抬头。旁边的一个人说,她的偶像刚刚在电视台做完节目出来,她要去跟他打啵,偶像钻进车里就跑了。另一个人说,她好爱偶像的类,爱了十年哒。
我想这个女人真是痴情,可恨那个偶像又太绝情,把我们长沙妹子的一网情深丢进了浏阳河,一点都不为他人幸福着想。我问旁边的人,那偶像是哪个啊。他们告诉我叫刘天王。我悄悄退出人群,撒了幸福种子,变成刘天王的样子。哇撒,我从来没有这样玉树临风过。又走到那个女人面前,说,不要哭嘛,我来了。
旁边的人惊奇了,大声地叫着刘天王,刘天王,刘天王。有人还来掐我的脸皮,掐了后说,不是假的咧!那女人于是抬起头来。天啊,这是一张怎样的脸!(此处省略描述文字若干)为尊重起见,还是用歪瓜裂枣来形容好了,反正诸葛亮在世,恐怕也不会娶她。我马上掏口袋,完了,是空的,一粒也没有,我再也变不回了。
她以光速扑了上来。在被那臃肿的嘴唇吻得满脸口红之后,我知道这辈子将会和她一起幸福地慢慢变老。我是一只金龟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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