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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和班主任的故事

路人甲和班主任的故事

作者: 末月424 | 来源:发表于2017-04-08 16:37 被阅读0次

    高二开学报道的那天,班主任突然从糟老头换成了年轻貌美的女老师。她那天穿着穿白衬衫,外面套了件粉色的小外套,下面是牛仔裤,踩着帆布鞋。不是很搭的装扮,却看得顺眼,觉得漂亮,主要是人漂亮吧。同学们(主要是男同学)先是一阵因震撼造成的沉默然后一声欢呼。

    “老师老师,你多大了?”

    “老师老师,有没有男朋友。”

    等等糟糕的问题都问出来了。她微笑着一一作答,“二十二岁,刚毕业,没有男朋友。”她吐着舌头说道,“要给老师介绍吗?我喜欢帅气点的,最好年龄大我三四岁,喜欢陈道明那类的人。”

    我坐在最后排观察了有一会儿,觉得她即像李倩,又像苍井空,我觉得她有C罩杯,至少是B+。笑起来有酒窝,很是漂亮。

    我们已经忘记了前班主任是什么样,只隐约记得他是个秃头,好像是教语文,噢对,他语文啊。他走了后,语文课怎么办?

    与此同样有所疑问的是语文课代表,她问,“老师,我们语文课怎么办?”

    老师她回答道,“由我接收了。下面请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啊,这种事情最让我头疼了,我一向不喜欢跟别人道自己的名字,觉得名字很难听。就在我想着怎么自我介绍的时候,轮到我了,我皱着眉头想怎么说好。

    “我叫张可乐,今年十七岁。”

    “呃……张可乐同学请坐。”她说。同时堂下同学发出阵阵笑声,原因是我即不姓张,也不叫可乐,纯粹耍人玩。

    当然班主任并不知道这事情,甚至在第二天后才知道这事,她对着名单表一一对照,发现并没有叫张可乐的同学。然后她在早自习时把班长找到办公室,这张名单是不是漏打了名字?

    班长愣道,“啊,没有啊,班上四十位同学的名字都在上面啊。”

    “那张可乐同学呢?”

    “谁?”班长反问说。那天班长正好因病请假,所以他并不知道那天的事情。

    “就是他啊。”班主任指着我说。我则是因为迟到被罚让班主任过去领人,于是我顺理成章地从校门口改到办公室罚站。她说,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好样的。我连忙说谢谢夸奖。

    “啊,他?”班长说,然后看着我,“什么,张可乐?”

    班长竟然是这反应,我只好别过头,当作没听到。

    “他不叫张可乐啊,叫XXX。”班长说道,然后用手指对着名单表的某处地方。

    班主任的脸色不好看,有些发绿,活了二十多年一定没有被人耍过,还是作为教师生涯的第一次。然后她让班长回教室去了。

    “厉害了,张可乐同学,新学期耍新班主任玩,开学的第一天又迟到。”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错了。”我连忙说道。“但是,叫可乐也没错的啊,这就是我的绰号了,我妈妈姓张。”

    “我的可乐同学厉害了,真会诡辩。”她终于发怒了,“站到早自习下课回去。”

    至此,我算是给班主任记恨上了,她差不多已经给我戴了顶“不良学生”的好帽子。周三的班会课上,她其他还没说,先说这样的话:

    “我也就带一年的班主任,对你们算是放养,睁一眼闭一眼,所以请各位同学好好关照。不要像某某同学,在老师要认识可爱的同学们时候戏弄天真的老师,也不要在开学第一天迟到。”说完,看了我一眼,我依然别过头,当作没听到。

    同桌悄悄问了我一句,“请问张可乐同学,戏弄老师的感觉如何?”

    我正经说道,“操你麻痹。”

    高二的生活,如同高一那般,没什么有趣的,上学放学,晚上熬夜。也许班主任希望我不要再迟到,让她面子好看点,但我辜负了她的期待,依然高一那般迟到,这全是昨夜熬夜打游戏的原因。早上迟到有两个过程,那就是铃声响后的前十分钟里有学生会的人在门口等,若有学生在此时入校门,便要在他们的罪恶书上签上一个名字。但十分钟之后只会在门卫本子上签字,可我又如门卫的关系要好,不用在此签字。

    于是乎,我要是迟到当是在早自习过半的时候再进校门。这时,我便向班主任打电话,问道,“老师,早饭吃了没。”

    “没吃。”她这样说。于是,我就放心了,晃悠悠去食堂买两份早餐,然后才回到教学楼。这时早自习下课铃声响起,然后走到办公室将其中一份早餐交给班主任。

    与此,我便笑嘻嘻地回到教室吃起早饭。

    又或者,哪天没有迟到,班主任又没有吃早饭,便叫醒昏睡的我去办公室。她说,“去买两份早饭。”然后把她饭卡给我。

    与此,我又白得一份早饭。

    在后来某个班会课上,老师批评了几个做坏事的同学时顺便说道了我,“看看张可乐同学,上学迟到,上课睡觉,但这人老师非常喜欢,为什么呢?”她说,“这人会动脑子,做坏事情知道怎么去做,迟到了还记得给老师买早饭。”

    我不好意思地又别过头。

    当然,虽然她这样说,但迟到的次数一多,她便让我去操场跑步,跑一节课。操场一圈两百米,要我跑个十圈,我累得趴在地上喘气,跟她说,“老师去买水给我喝。”然后她去学校小卖铺买了瓶水给我。

    转眼到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运动会,因为这学校高三是不参加运动会的。我提议道,“老师老师,我们去买红牛吧。”她笑着说,“可以啊,张可乐同学,请你去跑三千米,那老师就去买箱红牛。”

    这下好了,同学起哄,我就算不想去也要去跑三千米了。这对本来就不擅长体育的我更是个头大的问题,运动会下午太阳大得刺眼,我站在起跑线前望着班主任张着嘴,意思是我不想跑。她别过头喊着:“加油。”

    结果如同我所想的那样,我差点中暑昏倒在操场上,被搀扶到在树下吐着口水,班主任开了罐红牛递给我说道,“厉害了,张可乐同学跑得不错,虽然是倒数第一。”

    我将红牛一饮而尽,学着她说道,“厉害了,我的老师。”

    至此,我以为高二生活会淡得如水一样,同高一不会有什么差别。但生活哪里会真的平静地很。一天周六,我骑着电瓶车兜风,在某个路口碰到了老师,我停下车,脚踩着地问道,“老师去哪里?”活像个调戏女孩的臭流氓。

    “高中生不能骑电瓶车啊。”她说。

    我别过头,表情纠结,觉得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为什么我要骑电瓶车出去兜风,要在班主任前停下车问她去哪里。转头问道,“老师去哪里,带你一程。”

    “去XXX。”她说,然后毫不客气坐上车,双腿侧在一边,搂着我的腰说,“开慢点。”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点什么,但我觉得不说为好,当作是个噩梦,今天没有看到老师,也没有带过她。

    “说真的,开学两个星期,我后悔当老师。”她说。

    “为什么?”我慢下速度问道。

    “因为啊,高中生都是群问题孩子,比如你。”

    “我啊?”我说,这次我终于不能别过头了。

    “对啊,特别是你,我真觉得当老师是个坏事儿。但接触久了,发现还不错,让我想起高中的事情,挺好玩的。”她说,我能听出她是怀着笑意说的。

    也许,这个周末出来骑电瓶车兜风不是坏事,至少我还没有在她面前抽烟。在后来一天,我实在受不了烟瘾,在一节课后去教学课后面某个角落抽烟,正巧被路过的老师看到,即使在我瞧见她的同时将烟丢在地上用脚踩住,还是给她发现了。

    我又去办公室站了一节课,她很生气地说,“抽个屁烟。”这是她第一次生气。

    也许是熬夜太多,习惯性地在上课睡觉了,以为就是睡个半节课,但是醒来发现已经不是数学课了,同桌戳醒了我,我下意识以为是上课了要站起来喊老师好。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样,同学们笑着看着我,我看着班主任说老师好,同学们笑得更开心了。

    同桌悄悄说,“不是上课啦,是今天学《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同学们起哄让你来读。”

    我别过头,问老师,我可以坐下吗?

    “不能,同学们要让你读课文,你至少要读完再坐下去。”

    同学让我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高一时候拿了本海子诗集,每天在早自习上读。然后我默默背了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自我感觉良好,富有感情。

    “饱含感情。”老师评价道。

    “谢谢。”我说,然后顺势坐下。

    我也没有心思再睡觉,索性支着手肘拖脑袋看窗外,老师讲课的水平一般,至少对海子诗的分析上,听不出什么和大众不一样的地方。

    倒是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找我去了趟办公室,问我对海子怎么看。

    “自杀了的天才。”我说。

    “听说你很喜欢海子。”

    “一般吧,他写的诗歌我挺喜欢的。”

    “会考中文系或者汉语言吧。”她说。

    “不会考大学吧。”我说。

    原因很简单,对大学毫无兴趣,她听到这个回答时目瞪口呆。

    在差不多十二月的时候,我被叫到了政教处,理由呢,很麻烦,很难说清。班上有位同学喜欢楼下高一的一位女生,我们晚自习是有两节分课的,于是在某个晚自习的第一节下课时,我们怂恿那位那位男生去告白。男生在怂恿下去了,自然呢,我们作为怂恿者也是跟去了。本来这没事,只是场面稍微大了点,班上大部分男生都去,二十来人,女孩也被叫出来了,男生认认真真地告白,女孩认认真真听了,然后答应了。这是很温馨的场面,可惜了,高一有几个愣头青跑来搞事情,和我们起了冲突,觉得我们是打架的,然后打了起来,将人家鼻梁打断了。

    然后,我算是带头的,作为典型犯被叫去政教处了。我想,落个劝退处分不算过分,但班主任为我说情了,只得一个留校察看。当然,班主任骂了我一个半死,她说,“将人家鼻梁打断是不是很爽。”

    于情于理,我都不好再给班主任惹事,最后期末两个月安分守己,迟到都不敢了。在寒假的某天晚上,特意打班主任电话,请她出来吃个饭。她也给面子,也许是听到我说请小龙虾,我已经打听过她喜欢吃的食物了。

    在小龙虾上桌前,即使离开了学校,她还是不忘老师的职责,又对我教训了起那天的事儿,叨叨得有点烦,借口上厕所去抽了根烟。思考是不是做错决定了,是不是不应该请她吃饭。

    这女孩厉害的,吃了我四斤小龙虾,带三瓶啤酒,我喝着果汁望着她大手特手的动盘子里可怜的小龙虾。

    就在我去吧台付钱买单的时候,店家告诉我她已经买单了。于是变成了老师请我吃小龙虾,她吃着小龙虾说道,“怎么可能让学生请客。”但我觉得没关系,学生请老师吃饭没什么问题。

    “情更难还咯”我说。

    “没事,欠着我,你老师就喜欢别人欠她情。”她说。

    “感情债欠不欠。”我打趣说道。

    “陈道明的就欠。”她说。

    吃完小龙虾,出了餐馆,大概九点些,她没有急着回去,说是要逛逛江边,我也只好陪着她逛。我问了一声,“可以抽烟吗?”

    “抽吧,学校外面我也管不着。”

    也许是江边的风冷,也许是起了醉意的缘故,她脸上泛着红晕,不知不觉挽起了我的手臂。我左手抽着烟,右手不知如何安放,只觉得别扭尴尬。我们最后坐到一处石椅上,沉默得很,我不知道说什么,而她已经起了醉意。

    “你文章写得不错,周记写成小说连载,厉害的。”她说。

    “老师喜欢?”我问,我觉得自己文章写得并不好。

    “挺好的,有意思的,作为高中生写得算不错了。”

    然后我又问了一个特八卦的问题,“老师没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你介绍个不?”她说。

    “看我怎么样啊?”我说。

    “认真的吗?”她转头看着我问道。

    “认真的。”我诚恳地说。

    她扑哧笑了出来,“老师可不喜欢小孩子。”

    我也笑了下,要说找个老师当女朋友,我也从未想过。随后我们走到一路口分手而别,晚上约会算是结束。但微妙地是,在路口,我搂着她的腰,她吻了我,我的初吻至此永远失去了,给了一位才二十二岁的女孩,当时我已十八岁。

    也许那天是个梦,我们的态度依然,既没有更亲密,也没有因此冷落,一样打打闹闹。但我想我是恋爱了,爱上了这位女孩。我开学的第一次周记上写了一个爱情故事,结尾写了KISS,也许老师明白会是什么意思。

    在我胡思乱想的两天的最后一个下午,老师找上了我,在同学的打趣中去了办公室,他们说,“又去办公室了啊。”

    我已经忘了那个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我第一次吻了人,我挪移着脑袋,颤巍巍地凑上嘴唇,我想摘取那双叶子,结果我只吻上了额头。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同老师谈了恋爱,这位年轻老师又与我谈了恋爱。

    我喜欢她什么,她又喜欢我什么。

    此后,我们每个周六约会一次,内容也稀松平常,无非吃饭逛街看电影,去趟书店,在书上我们有个分歧,她喜欢村上春树,而我喜欢凯鲁亚克。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因为喜欢的作者不一样。

    在暑假前的一个周六下午,我们真正获得了彼此,得到对方的一切。这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我到现在都没忘记,我抚摸着她的手臂,嗅着她发上的洗发水味。没过多久,我又闻到另外一种香味,并非她的香水,也非沐浴露的味道,一种让我着迷的味道,我疯狂地嗅着,追根追底,想知道这香味到底是哪里来的。但我并没有找到源泉,此后我也没有机会再找其根源。

    她躺在我怀里,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头发很柔顺,摸起来的感觉很好。那刻我很想抽烟,但我终究没有摸出烟盒,点上香烟,大概原因是她不喜欢闻烟味,我也戒了烟。

    很快就是暑假,高儿的最后一个暑假,也是唯一的高二暑假。我们约会的次数更频繁,白天待在她的出租屋里看书,外面的太阳热得冒头,晚上出去逛街吃宵夜,或者在她出租屋里吃她做的东西。

    我们的对话越来越少,觉得无需言语了,我们知道对方要说的话,想做的事情。看书时突然抬起头向对方眨眼,索要拥抱。但有些东西,我们没有提,也不敢提,暑假之后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暑假的最后一个月总是下雨,三天下两天雨,也总是下一会儿就停,然后又下。我们的心情也越来越烦闷,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抽烟,我们就一起抽烟,一起看书。看村上春树也看凯鲁亚克,看梭罗看马塞尔·普鲁斯特。

    最后,我们俩人的书都给对方看完了,暑假也过去了。她实习结束,我也高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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