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大门紧锁,我被几个护士合力捆在床上。我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和白乎乎的墙壁出神,手上是还在挂的点滴。
Hello,我是小米,一个年纪30岁还在生存线上闯关打怪的大龄女青年!
我出生在温州一个有这千年历史的纺织小镇,这里的人们勤劳善良,朴实可靠,整天以制衣为生计。这个小镇承载了我许多童年的回忆,可是今天我要在这个小镇上孤独地死去了。因为我得了没办法治愈的双相情感障碍,得靠终身服药治疗。
那些曾经和我要好的朋友一个个都嫌弃地避着我,排斥我,甚至连我最亲爱的父母都开始有意识地区别对待我:吃酒席让我回家(免得发病,出洋相),扫墓不让我出现(免得说错话),工作只能在家附近(方便发病找到)。
这些情况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关键是我父母还pua:你是个正常人,和普通孩子一样。你没病,放心大胆去生活!实际上,因为这个病,他们为我的生活设置了重重关卡:大学不能念(以养病为借口),东西不能多吃(药吃了,食欲好,吃多了会发胖),如此之类的话就像单曲循环一样在我脑袋里播放,久而久之我的脑袋里就出现了许多的生活准则。无论对错,我接受便是。在父母的眼里,你不乖不听他们的话就是不正常的行为,就是需要去医院,我几乎连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
我还记得之前我谈过一个男朋友,他是个瘸子。说实在,人家也是因为身体缺陷,找不到老婆,而我也差不多(双相情感障碍),同是天涯沦落人就这样一起了。他是唯一一个不承认我有病的人,因为他觉得我身体健康,精神正常(我当时去医院是因为睡不着),干嘛要吃药!他看出了我的困惑和难过,他能理解我的一切,还提出让我断药(后面我失败了,住院去了)。
我是多么开心有个人能懂我意思,于是那天晚上我献出了自己,两个残缺的身体拥抱在一起,瞬间找到了心灵的慰藉。那晚过后,我回到家,问起母亲关于落红的事情(毕竟年少无知的我怎么会深谙男女之事)!母亲只是忿忿不平地用家乡话骂我:你下面烂起来想男人搞!这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成为我心里不可磨灭的伤痕。后来我和他分手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想到这,我觉得可惜又可笑。天真的我以为只要相爱两个人就可以一起,却不知道我们都是没有选择的人才相互选择了对方,被爱上也不是一种幸福,而且一种凑合。我是被生活所迫,作为一个生病的女孩子,我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只想靠别人来帮助自己拜托困境。殊不知求人不如求己,他渡不如自渡,问题出在谁身上就要谁解决。
有时候人静下来想想,就会明白很多事情。睡一下吧,想得多无异于自添烦恼。我望着天花板的白炽灯又睡过去,过去已经过去,就当自己死了,无所畏惧地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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