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年已不惑好几,天天工厂家里两点画线,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磨盘边上的驴,得空才能跟一双儿女车盘一下,日子就要往知天命划去了,不知道咋了自入秋以来心里仿佛掉节链子,觉睡不稳,饭吃不香,做事恍惚,走路撞树,喝水噎着,这不这天黄昏回家路上有个高低阶,脚没下明白整个人扑倒了,膝盖磕出血,瘸了脚,说来也奇怪这一摔给摔出人神合一了 ,他拐着脚伴着生疼到家时,邻居们听到他的笑声。
苏澈看着自己膝盖上正渗出丝丝血水 ,伤口像针扎过一样疼,他盯着伤口瞅,想起7天前的一场美梦。
梦里的自己22岁,捧着北方某医科大学录取通知书,无比兴奋的告知父亲,父亲坐在桌前看医书,他们一起依偎着研究录取通知书,梦里的自己意气风发,充满梦想和激情,父亲健壮年轻,梦里的他还迫不及待的同弟弟分享好好读书,周末跟父亲学问诊,争取将来也做个医生,老弟还一脸羡慕和满目的敬仰看着他,这种快乐是他醒着几乎没有过,他笑着醒来,醒后他又变回驴。
苏澈在工厂的机房裁鞋底,一批批,一双双,35号裁完36号,37裁完38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苏澈从一开始闻着橡胶味、皮革味打喷嚏,头晕想吐,如今嗅觉麻木,呼吸麻木,脑袋麻木,心麻木,血麻木,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头本分僵硬的驴,机械地磨着别人让他磨的豆。
美梦醒来,他无从面对自己的白天,在工厂他想起梦,拿着鞋样他就想起红皮通知书,机械割切皮革“”吱啦”声中他就想起笑醒自己的快乐,第一天心暗忧,第二天心隐痛,第三天思绪隐隐微怒,第四天情绪开始躁,第五他恨起自己,第五天行动,他没有下班就回家,而是拐去街角的书房逛逛,买了”一本穷爸爸富爸爸”,熬夜看完,第六天,第七天他隐忍着一股莫名的激动上完班又摸去书房淘了一本“谁动了你的奶酪”,边走边看,仿佛天边那片青云落在他心里慢慢绽放开来,他心绪复杂,心中有一鼓气在努力挣脱自己要飘到天上去,最后一股激动真挚的情绪抓住了他的心,他摔了下去。
第八天阳光依旧明媚如昨,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苏澈换上了自己结婚时穿过一次的衬衫和西裤,有点褶皱但还很新,他第一次拧了个包,包里有他设计的一本鞋样稿图和那两本书,他下意识抱一下包像拥抱一位老朋友一般,苏辙老婆看到陌生的老公半天合不拢嘴,苏澈破天荒给了太太一个拥抱,太太彻底呆滞后他转身嘴角噙着笑出门,今天是鞋样设计比赛投稿的最后一天,他要勇敢去投稿,这是第一次,他相信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小时候就喝过这样的鸡汤,人如果连做梦都不敢最可怜,马云还说过做梦好万一实现了,我也不知道年已不惑的苏先生明天会怎样,至少大家愿意为了自己变得更好而努力,一切为时不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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