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
很高兴开始给你写第二封信。
今天上午看到一篇短文,说一只好的母鸡怎么能够在一年的时间里下超过300只蛋。这天天下蛋哪有时间孵蛋?
其实这也不奇怪,在天然的环境中,鸡天天下蛋,那是为了凑够一窝,通常是十枚左右再来一起孵化。俗话说这叫“抱窝”。
在饲养场里母鸡每天下一枚,人就会拿走一枚,这一窝蛋就始终凑不足。只要饲养员提供的营养均衡,光线和温度合适,这蛋就会没完没了的下着。
很多时候,人的努力就像饲养场里下蛋的鸡,他们始终只盯着自己的小目标。
那种永远不变的小目标——在千千万万的工厂里、在满是灰尘的工地上、还有千百万穿梭在大街小巷中的快递员,不管人们如何的挥汗如雨、不管他们如何拉长工作时间。然而他们只会越发的艰难和疲惫,几乎无法解决人何以为人的根本问题。并且时常在外人面前还极力的掩饰自己的那种处境,反而时常吹嘘起各种牛皮来。
自己做的是什么?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做?关于这样的问题却从来没有在内心被自己问及到。
可以肯定,只要他们仍然没完没了、重复单一且没有任何创造性的工作着,他们就从未认真的思考过这个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重要话题。
这个时候,当哲学家尼采正在注视着他们时,他一定会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他能看清当人们常年跟机器在一起打交道的时候,进行的正是一场无谓的拼搏。
尼采不自觉的会用轻蔑口吻说到:看他们的行动就知道,他们的思维正在退化、他们正在用最直接单一的方式对待自己的生活、他们把自己变成了一台机器,而且只盯着快要到手的微博的钞票数目,却早已忘记了还有孵化这回事。看吧,居然还有一个家伙每天早早的四点就起床出发,开着一辆电动车,去过那么多城市和乡镇,以为自己挺努力。然而呢?他们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有出头之日。
他们只是一群只知道下蛋的鸡。总是期盼着凑够一窝。事实上他们一直身陷在被设计好的泥潭之中,而那些蛋一直不断地被别人拿走却视而不见,这就是放弃自由的代价。
正因为他们不了解自由的重要性,甚至于都不知道自由的意义才会把自由轻易丢弃掉。尼采继续说到:对他们来说自由只不过就是在睡觉之前和一帮类似自己的人喝一顿啤酒,把自己的肚皮吃的鼓鼓的,然后再拖着沉重的身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自由只不过是他们误解了思考是一种费神且重要的事,然而他们只说对了思考费神,不会想到思考的重要性。这不可避免的使他们滑向追求身体最本能的满足。
然而自由是什么?当我停住电动车看到尼采的嘴角对街井市民那种轻蔑的笑时,也跟着他用俯视的姿态看着街井市民,并且认真的思索起自由对一个个体的人意味着什么?
自由肯定不是浅薄到放逐自己,像野狼那样在大片大片空旷的丛林里追寻猎物,或是像雄鹰那样在天空中盘旋着巡视地面上的每一处动静。它们看似自由,却无法逃离本性。他们即记不得昨天、也不知道将来。在我们这个星球上,人是唯一拥有支配万事万物的能力。我们不但有探索求真的渴望,我们还有几千年的文字记忆。就在想到我国确实存在上下五千年历史的时候,我抬起双手看了看:对,我们不但有天生的本能和丰富的情绪,当我们停顿几秒钟的时候,还可以用自己的理性平衡掉一时的情绪和本能反应。然而这些跟自由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自由不是使自己更趋向于完善吗?如果是,那么本能和情绪便只是我们每个人的片面,而不像所有动物那样是它们的全部。那么理性呢?理性该如何发生效用?它除了平衡掉不合时宜的本能和情绪外,会让我们看清事实吗?
正是如此。尼采这时候对着我说到:正是由于理性的存在才使得我们看清楚事实,而且在理性之外的那点想象力,还会使我们看到原本不存在的自己。
如果存在的自己是本能的、情绪化的,在这之外的一切又是怎么被创造的?听到这里我向尼采继续问到:难道原本不存在的自己会是对自己负责的结果吗?一个完善的自己是需要通过自律来达成吗?
然而自由呢?我继续追问到:也是在理性平衡掉本能和情绪的基础上,通过自律而走向想象出来的完善的自己吗?自由难道。。。
你的问题太过杂乱了。尼采打断我的问题继续说到:自由从来都是建立在理性之上。一个自由的人必然是一个自律的人,而在远处被想象出来的理想的自己本身就是自由的完美结果。那么这也正是自由的意义之所在,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实现真实的自我,使自己的生活光彩夺目,泛出与众不同的亮光。
写到这里,感觉很是烧脑,也有一些玄乎。然而这正是我写的文体,也是写给你的第二封信。当写完的时候发现自己并非在骑电瓶车,而是坐在大运河的桥头边,在迎面吹过来的阵阵凉风中写完这次大脑流过的痕迹。
晚安
谢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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