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成良才喝醉了，平时二两酒就找不到北的人，今天喝了四两酒。

这是哪里？

成良才手搓着惺忪的眼睛，刺眼的灯光顺着掀开的眼帘像针扎了一下，本能的把眼睛合上。似醒未醒，巴拉巴拉像鸟窝的褐色烫发，又趴在桌子上面打算睡个回笼觉。扭动了一下身子，全身硬邦邦的酸痛，彻夜的宿醉脑袋里像长了一个蜂窝，引得蜜蜂嗡嗡叫。

怎么回事？

手腕上的冰凉与桌子发出触碰声，瞬间触发了成良才心中的清醒因子。人的本能想去寻找出口，使劲的拍打着那个封闭的门，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成良才颓废的坐回椅子上。

又扒拉了扒拉头发使劲拽了拽，拽的头皮发疼，成良才总算是清醒了。

陌生的环境，最怕突然安静，成良才觉得呼吸着陌生的空气突然觉得喘不动气，像要溺死在其中。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像是钟表忘记了上发弦，一动不动。看看手腕的手表时间也就过去几秒。

成良才的心思飘回昨天晚上，除了记得自己多喝了二两酒什么也记不得了。黑色的防盗门终于传来了声响，成良才觉得那是上帝的曙光。

姓名，身份证号例行公事问完了，成良才都规规矩矩的答完了。

“知道来这里干什么的？”

成良才二愣着摇摇头，想到回答警察要说话不能摇头又跟了一句不知道。

“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喝了二两小酒。”看着警察敲着桌子的手指。

成良才摆着带着手铐的双手，像是要急着辩解“不，不......是多喝了二两小酒。”

“问你喝多喝少了吗，之后干了什么？”

成良才眼珠子在眼中转了一圈，这显然是自己喝醉酒又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真不记得了。警察就这么不急不躁的等着成良才开口，成良才被看的额头上的汗珠子就这么冒了出来，手紧紧攥着裤子。

成良才这个人平时做点小生意，人是有些圆滑，平时爱占点小便宜，但是违规犯法的事情从来不碰。平时看见警察都要绕着走，如今进了警察局三分胆已经下没了，被警察一问七分胆又没了三分。

“警察同志”我真是记不得了。成良才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大冬天的口干舌燥。后背的衣服已经湿的能拧出水，只是被冬天厚重的棉衣遮掩了起来。

成良才一直盯着头顶上那只白织灯映照下来的影子发呆，脑子中一片空白，潜意识却拼命的想醉酒后发生了什么。

像惊涛骇浪的大海，激起了翻滚的浪花却未带走一片沙粒；像磨刀霍霍向牛羊的屠夫，准备好了牛刀却未见一滴血；像现在的成良才，火已经烧到了自己却不知为何引来了火。

警察敲击桌子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成良才知道警察这是不耐烦了，脑子中自动就联想到电视中演的那样，豆大的汗珠在脸颊上再也挂不住，啪嗒啪嗒的掉在桌子上。成良才觉得自己真的完了。

”想没想起来？”警察起身椅子在地面发出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成良才一个凛冽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警察同志，我真的想不起来，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情。”

“自己呆着好好想想，喝完酒见没见到什么人？”说完走出了门。

警察一走，成良才再也维持不住，直接伸直腿虚瘫在椅子上。

不想不行，想又想不起来，此刻的成良才又饿又渴，想着这是什么事，开始后悔不该多喝那二两酒，不然自己此刻在家吃饱喝足说不定又能喝上二两小酒。

啪，成良才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都到现在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呢。这一巴掌仿佛打醒了自己，自己喝醉后摇摇晃晃的打算回家，中途想要吐，好像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吐到那人身上了，想想又不可能，吐到人身上不至于进警局；难道撞伤了，走路碰一下也就是个擦肩的痛疼，也不太可能，自己又否认了。

左想右想，突然成良才一拍大腿，疼的自己直接从椅子跳了起来。自己好像遇到了个女人。越想越是这样，长头发好像还挺漂亮。这一想成良才自己都不淡定了，难道是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成良才平日里倒不是好女色，美的东西嘛大家都喜欢，看见长得漂亮的也会偷着多看几眼，但是有这个色心没有这个色胆。现在想来难道自己酒后失态了，做了什么事情。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一定是自己犯了罪，不然怎么会弄到警局，成良才脑海中的画面仿佛在白织灯的倒影下成了像。

还没有理出头绪，门开了。

还是原先那个警察，这次带了个漂亮姑娘，成良才看着这个漂亮姑娘，也没去细想也没有时间令自己细想，直接是一道晴天霹雳，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

成良才强装镇定，攥紧的手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出卖了自己，心里一直在回荡着完了完了。

奇怪的是姑娘和警察来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成良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是胆战又是心惊又有点好奇。

“成良才，你可以走了。”警察站在门口将门打开。

成良才想要问明白，话在口中抖抖索索没有发出声，呆愣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警察的喊话。

“成良才，傻了，没听见可以走了，怎么还打算呆在这里？”警察又一次提高了声音。

成良才踉踉跄跄的走出门。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陌生男人拍了拍成良才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加油，以后前途无量。”

突然有人喊“导演，《醉酒》这场戏什么时候拍，演员已经到位。”中年陌生男人看看成良才问了句“你说什么？”

成良才突然明白了虚惊一场，直接晕了过去。

救护车的声响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