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虏的第七天-
革命战争还在继续,国军显然没有自己人那边富有人道主义的和谐友善。
自己虽然是重要的俘虏,但对方显然抱着“只要审不死,就往死里审”的态度对自己进行的审讯。
这间地牢显然藏得不深,天花板也只是普通的木板封起来的,外面不是河就是雨,水滴渗土成针,半睡半醒之间猛被刺醒,又沉入半睡半醒间。
死人待得地下可比上面的活人暖的多,木头板子在地下被渗进来的水润了湿,温度一升上来就有股木香沉下来。异香安神静心,身体总在被冷水刺醒时一跳绷紧,又很快的再软下去。
“吱!”与“吱呀——”形成短促的噪声,孙建勇总算是彻底醒着了。眼睛辣的疼,手脚也麻木的干脆。
脚步沙沙,来人进了近处。孙建勇还是没能睁开眼来,但是他猜应该和平时的那些人没有什么两样,这次是滴蜡还是鞭刑呢?孙建勇猜着,但很快,他的眼睛被人扒开,被证明了两种猜测都是错误的。
白,一时之间自己眼里只剩下了白。
眼睛也不辣了,孙建勇觉得自己眼眶里原本镶着的黑宝石真的是块石头了,接着是意识的惨白,自己绝对是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但是即使是闭眼看见的也是白。
光的白,照开了破旧军服上的血与污,黑色飞蝇在红色伤口上留下来的密麻白色米粒像一大片雪白的蜜蜡,紧实的挤在一块并不能带来自己命里所求的阴暗。
孙建勇低吼了一句,身上的血又开始流动,把那雪白的蜜蜡染上了漂亮的红,在那如炽日的光下,像一片透亮的红玉髓值得钻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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