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届天命,愈加容易回想过往。太多的人和事深藏心底,过往无法穿越回归,而愈加强烈想见见一些故人。再不行动有些人恐不再相见,列个清单,一年见一个故人。
2020,我最想见记忆中仍是青葱少年的你。如今你在哪里呢?我心中思念的你。
三十五年前我们在贵定一中相遇。
你来自省城,皮肤白皙,个子高,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乌黑长发,穿着洋气。我出生于农村,矮而胖。
我们班农村孩子多,我没有不自在,你如鹤立鸡群。你是阳春白雪,我是十足的下里巴人,乡土气息浓重。
我们什么时间什么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已记不得。也许本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忽然间就玩在一起了。
那时,流行抄名言警句,但我们书籍来源少,所以大家抄彼此收集的名人名言。每年元旦前,开始写明信片送老师送同学。从明信片和名言警句里彼此发现是同类人,你、我、春、娟和丹一个一个走到一起。
我们虽没有举行金兰结义,但都起了一个带“青”字旁的名,在明信片、留言册中署那个带“青”的名。三年高中生活,我们在一起玩了两年。下课我们聚在一起,或在教室围坐或在操场闲逛。
晴天下午放学后,我们最爱坐在学校那段粗砺的石墙下,傍晚坐在那里看日落余晖。
丹的爸爸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不许女儿那样耽搁学习时间 ,我们只好偷偷在一起玩。
高三的那个冬天,十二月初的一个周六下午我们来了一次逃课。
我们买了几个烧饼,一个军用水壶背一壶水,还有些瓜子,一路向城南走去,我们也不确定走到哪里。
我们在尘土飞杨的乡村泥巴路上疯跑一阵,又停下慢慢走,磕着瓜子听各自的故事。
丹随爸爸从湖北来贵定前,已读中师一年;妈妈是小学老师,她的弟弟也和我们读一班,有个哥哥高我们两级。
娟的父母是工厂高层,有两个弟弟,那时他们家住在宽敞的干部楼,家有电视机、洗衣机、电话,比一般家庭生活好很多。
春的爸爸是公安干警,妈妈是全职主妇,两个姐姐在北京上大学。
你说自己的爸爸妈妈是工人,我说我的爸爸妈妈是农民。
我们五个家庭背景迥异的女孩子走到一起了。
我们走啊走啊,走过一山又一山,走过一座横跨小河的水泥桥,桥左石岩下一湾水一片沙滩,桥右是一大片青青麦苗,我们在那里停下。看见桥身上有“定南大桥”几个大字。
我们来到了定南农场地界。定南农场,在城里孩子记忆里是马拉着装有大铁皮牛奶罐子的送牛奶的大马车。
远处依山而建,灰黑色农场低矮砖房隐在林间,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冬天水枯,河水清浅,很多敷着水草的鹅卵石露出黑黑的脑袋,河水寂静无声的流淌,河流湾道处一湾碧水,寂静无波。
我们抛下书包,在沙滩上追逐,山谷里回荡的笑闹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白白胖胖的静,肺活量比我们的大,只见她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唇边,气从丹田而出,一声发自肺腑呐喊声起,惊起藏在麦田里的白鹭。一行白鹭在低空盘旋,仿佛想看清入侵者样貌似的,然后落在远处河中鹅卵石上。
我捡起一块薄石块,弯下身子打水漂,她们一阵惊呼,石头还会开花吗?她们羡慕的眼光里我打得更起劲了。我们在沙滩上寻找薄石片,我一个个教她们怎样把石片贴着水面打出一串水漂。
打水漂累了,我们坐在沙滩边啃已发硬的烧饼边聊天,聊眼前聊未来,约定今生做一辈子的姐妹花。
天色渐暗时我们才起身往回走,天黑透才到家。
第二天一早,丹在校门口等我们。她说:“我爸昨天把我臭骂一顿。你们今天小心点。”
果然,上午第二节课后,丹爸把我们几个拎到办公室劈头盖脸把我们骂了一顿。我是鼓动逃学者,被罚坐特殊位置。特殊位置在老师讲台之下。
丹爸上课时看见我不哭不闹,听到高兴处还和同学一起笑,觉得特殊位置对我也没什么惩戒力度,就把我放回原坐位了。
这次逃课后,我们走进了班主任的视线。特别是我这种学习不好不坏,家里没有背景、经济条件也不好的学生,很不容易引起老师的重视。因逃课我们得到老师的额外辅导,算是因祸得福。比其他同学得到更多的学习资源。
时间转瞬即过,我们高中毕业两年后与静在她姥姥家见过一面。那次她带着她的男朋友来贵定见我们,那时她已在工厂工作。春、娟我们仨刚刚从学校毕业,虽已分配了工作单位,但还没正式上班,丹还有一年才毕业。静是唯一拿工资的人,所以她请我们吃了一顿大餐。
谁知这次相聚之后,再也没见过静。我到她姥姥家找过,姥姥已过世,邻居也不知她的父母家住哪里?我试图在QQ好友中查找,询问其他同学皆无果。静像凭空消失一般,不知道她记忆里还有不有哪几个带“青”字名的女子?
三十年间,虽不是时时想起,总是不曾忘记。2020,你是我最想见的那个老友。如果你有缘见到此文,回来见见不曾忘记过你的老朋友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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