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栀子花,开得特别早、特别大。沁人的幽香袭来时,我接到大姨离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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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给大姨守灵,在阿弥陀佛的背景音乐下,我轻声背诵感恩文。当念到“感恩世世代代的祖先把生命代代相传”时,潸然泪下。眼前浮现出大姨的音容笑貌,如此清晰,如此和蔼,仿佛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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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是我童年的一束光,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每逢清明、端午、冬至……都叫我们在屯桥读书的表兄妹们到她家里享受美食。年复一年,从未间断。到大姨家吃饭,对我而言就是六一儿童节。不仅可以大快朵颐,而且可以尽情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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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想起来,实在难以想象,大姨是怎么变出那么多美食的。即便食材充足,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做出比她瘦小的身躯高一大截的一笼笼青饼、扁食、饺饼筒……记忆中的大姨,就是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魔法师呀,她温暖的笑容,是我们童年里一束明亮的光。如今,这束光熄灭了,留下无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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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病了许多年,之前去看她,还能相认。后来,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记忆不断衰退,直至完全消失。后来的后来,每次看到床上蜷缩着的瘦小的身躯,我的内心就有说不出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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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的爱和付出,给子孙积了很大的福报。大姨家里有最美丽的媳妇,有最帅气的女婿,子孙满堂,家业兴旺。然而,所有的繁华,所有的名声,对于大姨来说不过是虚幻梦境。这是我最心疼的地方,也是儿女们最大的遗憾,就像大表嫂说的,“以前那么困难,心想着有钱后,给她10万存信用社,让她可以取进取出。可终归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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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栀子花谢。正是大姨离开和入土时间。香消玉殒后的栀子,又在积蓄能量,准备来年的绽放。生命,何尝不是如此呢?根深叶茂,代代相传,大姨永远活在我们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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