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我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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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木心曾说：“秋天，所有树在落叶前都“疯了”，最后豪华一场，不留遗憾。”我想，或许我也曾在某个时刻如这些树一般；又或许，此时此刻正在成为这些树中的某一棵......

盛夏里难得的雨天，很适合窝在阳台的沙发上发呆，胡思乱想，甚至是矫情的留下几行泪水来祭奠过往，仿佛在倔强的对这样纷繁复杂的世界诉说着，自己也是有故事的人。

可叫醒陈深的不是淅沥的雨声，而是周一清晨的闹钟。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微光，告诉她，新的一周要开始了。

精致的妆容，头天晚上就准备好的服装。一个小时有条不紊地过去，陈深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脸上依旧是明媚灿烂。丝毫看不出是感情上刚失意不久的人。哪怕心里再难过，她也会不动声色。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热情而不失理智，爱一个人的时候全情的投入，决定不爱了便潇洒放手。深情却不纠缠，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她心知肚明。

从去年的八月只身来到北京，到现在已经快一年的时间。回想起当初内心深处的动力之一，是想要离心里的那个人近一点，陈深心里控制不住的停了一拍。这种感觉，像是夏天身上粘腻的汗珠，只有时间能带走。爱情这件事，真的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够了的。

北京早高峰时的地铁，永远的拥挤不堪。摩肩接踵，步履匆忙，神色木然的众人宛如蝼蚁，蒙着头去向各自的目的地。每当在这样看似充满秩序的混乱里，陈深总是格外的内心平静。她永远能从喧闹嘈杂的环境里置身事外。

上了地铁，陈深点开了歌单——《Begin Again》。是她很喜欢的一部电影里的原声。凯拉·奈特利在用她略带沙哑却不失性感的嗓音，唱着那首《Lost Star》。

I thought i saw you out there crying

我以为会看到你为之落泪

I thought i heard you call my name

我以为会听到你呼唤我的名字

I thought i heard you out there crying

我以为会听到你深沉的哭声

but just the same

但一切都是幻象

and god tell us the reason

上帝请你告诉我

Youth is wasted on the young 

为什么青春总虚耗在年少无知时

It’s hunting season and this lamb is on the run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我们失措

We are searching for meaning

努力找寻着存在的意义

But are we all lost stars

或许我们都是迷途的星星

trying to light up the dark

试图驱散前路的黑暗

Are we all lost stars

我们都是迷路的星星啊

trying to light up the dark

但要知道，角隅的一片光也可以照亮整个天堂

地铁咣当咣当的声响，与耳机里的音乐形成一条现实与理想的分割线。让陈深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要去向哪里？

她怔怔地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影出神。却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拽她的衣角。低头一看，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正睁着一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圆润饱满的小脸满是纯真。陈深四下看看，发现这小女孩似是一个人坐地铁。

她冲女孩笑了笑，低头问道：“怎么啦？”女孩并未说话，只是小手仍旧紧紧拽着衣角，好像很怕陈深突然就不见了。

“一个人乘地铁？没有人陪你一起？”陈深又问道。女孩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你有东西丢了。”

陈深一脸错愕，丢东西了吗？今天穿的是一条紫色的连衣裙，没有可以装东西的地方。于是她低头去翻看自己的包，发现什么都在。

“没有啊，我的东西都在啊～”陈深面带疑惑对着女孩回复道。女孩没有说话，陈深这才发现，说过那句话后，那双明亮的眼睛就一直在看向窗外。脸上是孩子才有的天真烂漫的笑容。

陈深不觉好奇了起来，也跟着看过去。发现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窗外依旧是飞速而过的人和物，杂糅在一起，被压缩在一个平面，感受不到生机。北京这座超一线的城市，各个区分散开来，看似繁华前卫。可内里却更像是一个个村子被强行加上了城市的滤镜，人赋予城市以生命和情感，所以城市在不情愿的时候也难免会生出几分做作和刻意来。密集的人潮翻涌着内心的欲望，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急切和匆忙。或许唯有在深夜的某一刻，才能听到心里那个微弱的声音，继而又被困意淹没，等待次日清晨的阳光照进现实，将其隐藏。

“我们到了。”正当陈深发呆出神的时候，女孩突然开口说道。到了？明明才过了两站啊。陈深心想。

“走吧。去找你丢的东西。”女孩的声音里有着坚定而不容拒绝的力量。陈深不自觉的跟着她下了地铁。

可当她出了地铁后，才赫然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北京。这个地方，居然是W市的机场。广播里正传来提示的声音，“某某航班因天气原因，到达时间预计………”

怎么会是机场？陈深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出口的位置，她看了一眼前方滚动的航班信息，发现日期是2016年9月13日。9月13日？就在她满是惊疑的时候。她发现有个人远远向她走来。

那一瞬间，陈深整个人被定在那里，手脚顿时变得冰凉。她想逃，却发现身体动不了。紧接着，她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下来。

“提取行李久了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淡淡的飘进她的耳朵里。那个曾经对她说“我也想要你开心”的声音；那个曾经对她说“到时候你来，随便你点菜，我做给你吃”的声音；那个曾经对她说“没事，慢慢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的声音……

“不！我不要再见到你！我宁愿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我宁愿从来都不曾爱过你！”陈深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疼的快要窒息。拼尽全力想要喊出的这句话。到了嘴边，却变成那句“你看你！前后都是包，我想抱你都没办法。”

那是陈深第一次在机场见到风凡时，对他说的话。

那时的她远没有想到，在往后的岁月里，自己会爱这个人这么久。更没想到，这个她以为能携手共度余生，全心全意付出的人，会有一天放开她的手。

内心的刺痛越发激烈，陈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Part 1

“喂，你突然抽什么风？好好的W市不待着，要跑去北京啊！”此刻的陈深正在看手机里的地图，听到从老远传来的声音，她知道朋友到了。

“这分贝，是温大小姐本人无疑了。”陈深语气略带调侃，缓缓抬头，正好对上一脸气急败坏的温年。

27年的好朋友，两人生日只差三天，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从小玩儿到大，无话不谈。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会受到时间的眷顾，温年就是这样的人。她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天真和真实，丝毫看不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望着眼前气鼓鼓地脸，和那双灵动的眼睛，陈深竟有一瞬间的难过。

一路走来，两人都是彼此的避风港。数不清的喜怒哀乐，还有那些人生中重要的节点，她们都不曾错过，始终陪伴在彼此身边。一生能有这样的一位朋友，陈深很知足。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这个脑子里究竟一天在想些什么东西？我真想立刻、马上撬开看看，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温年说完，一口气喝光了陈深面前的柠檬气泡水，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大概是来的路上真的有点急。

陈深没有看她，把头转向了窗外，眼神里满是空寂。桌上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地图上，温年看了一眼后，默默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因为他。”温年看着那双眼睛，语气里满是疼惜。陈深这个人，执念太深。

陈深没有回答，却反口问到：“温年，你说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别岔开话题，你说！你是不是因为风凡，所以才想要去北京？！”听到温年语气里的急切和隐忍的愤怒。陈深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想离他近一点。”简单的一句话，却坚定无疑。

温年知道陈深的性子，如果不是已经下定决心，陈深不会约她出来见面。但还是强忍着说道：“陈深，我就不明白，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你就能喜欢成这样？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非要在风凡这里吊死！再说，人家在德国，德国哎！你去了北京又能离他多近？女人，要给自己留点退路知道吗？”

与温年的激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陈深极度的平静。“我不单是喜欢他，是爱他。北京离德国依旧很远，这我知道。但我只是隐约觉得，去了北京，或许我们会有故事。至于退路？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退路。”陈深苦笑。

“好，你表白过，这我知道。可他有明确的答复你吗？他没有，他不拒绝，不接受。他有告诉你他什么时候回国吗？据我所知，他也不知道，他或许连自己的未来会如何都不清楚。他有回来看过你一次吗？用自己的真心去换一个不确定，真的值得吗？！”温年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在颤抖。

“温年，你听过一句话吗？要先去爱一个人，可能这个人不会爱你。但首先要有一个量去爱人。”陈深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柔软。可却有一颗坚韧强大的内心，但凡有1%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温年的心沉到谷底，“那如果结局是你遍体凌伤，一无所有呢？”冷冷地问到。

“愿赌服输”。四个字，再无转圜的余地。

“唉，我知道劝不了你，或许风凡真的是你命中注定的劫数吧。你告诉他了吗？”温年的语气软了下来。

陈深笑了笑，招呼店员过来。“您好，一杯卡布奇诺，一杯拿铁。”

“没呢，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依旧是淡淡的口吻。

温年的眼睛简直要翻到天上。“不打算告诉他吗？你两认识几年了？今年正好五年了吧？你喜欢他几年了，两年了吧！他知道你的这些心思吗？他知道你为了离他近一点，所做的这些努力吗？你准备耗到什么时候，一个女孩子的青春能有几年？我说你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就被风凡迷得神魂颠倒的？”

“风凡这个人，在没有彻底想明白和下定决心前，是不会给别人任何承诺的。而且温年，我去北京也不光是为了他，我也有自己的梦想，爱他的同时，我也想要收获一个更好的自己。我知道他不足够喜欢我，但我想试试。从出生到现在，他是唯一一个让我如此勇敢的人。我想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想努力一下，让他爱上我。”陈深带着自己的理智和坚持，那双满是空寂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好。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机场。”

“下周一。”

“够快的，是你的风格。”

在后来的某一天里，陈深回想起温年送她去机场那天对她说的话：“陈深，该放手时就放手，执念，是最要不得的东西。”那时的她满心欢喜，充满希望，始终相信自己能用真心换来真心，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但其实温年这个旁观者，看的最是透彻。有些人，只能启于唇齿，止于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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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知道这趟追逐的旅程一定会有个中苦涩和委屈，陈深便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加上异国，想太多只会让人畏惧不前。陈深没有给自己留退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她只求无愧于心。

所以，当风凡答应她成为她男朋友的那天，她失眠了。原来，跟爱了很久的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记得在刚开始的几天，她甚至有点躲着风凡，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风凡，这个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这个让她追逐了两年之久的人，真的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陈深反复的问自己，每一次都是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于是她彻底放任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义无反顾。

她曾好几次的问自己，究竟是从哪一刻，她开始喜欢他。或许是每一次遇到困难找风凡，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回复她的时候；或许是风凡能看穿她的坚强，让她放下戒备展现柔弱的时候；亦或许是她觉察到风凡的孤独，想要守护他的时候。说不清道不明，有些东西，冥冥之中，早有牵引。

风凡的智商很高，从小学习就很好。大学毕业后，不顾家里人安排的工作，独自一人去德国读研，接着便在那边工作。一步一步，他都有着自己的规划，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却有着不可磨灭的野心。即便他从来不说抑或是不承认，陈深也明白。这样一个人，是很难去捕捉的。丰富而有趣的灵魂，始终坚持做自己，理智到近乎冷漠的风凡，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走进了陈深的心。

异国六年，7小时左右的时差早已让陈深习惯，她从未怀疑过风凡，充分的给他空间。两个人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依然有聊不尽的话题。风凡很聪明，陈深的小情绪他总能快速地察觉，很包容很温暖。

两人计划着几个月后的旅行，“风凡！我想去德国，想去看看你生活了六年的国家，想跟你牵着手漫步在城市的街头，想陪你去喜欢的湖边，想让你靠在我的肩膀，我再也不想让你觉得孤单，我想给你所有美好的一切。”

“好。都随你。”简单的几个字，却无比有力量。

“这么宠我的吗？”陈深调皮的问。

“我的女朋友，不宠你，宠谁？”风凡的文字发过来。

陈深看着这行字，心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那一刻，她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爱。她认定风凡，就是她这辈子想要携手度过余生的那个人。什么金钱，地位，名利，家庭背景，陈深从来不去想，那些外物从来不是她爱一个人的条件。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她相信，两颗相爱的心，能战胜一切。

“等我。一约既定，万山无阻。”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了，陈深想。

可是，人生永远是跌宕起伏的，快乐只是痛苦给予人类短暂的施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脱被它摆布的宿命。就在陈深怀着美好的期待，告诉风凡，要和他一起开启德国之行100天倒计时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将他们旋转出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再也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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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世界陷入混乱，极夜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之久。陈深来到一个废弃的剧场门口，跟约好的温年见面。她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月之前，这里还是喧嚷繁华的街巷，高楼林立，热闹非凡。现如今，满目疮痍，地面上遍布着被鲜血描画的符咒。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人们早已四处逃窜躲了起来，只有可怜的警察被迫开着车在街上巡逻。

“风凡，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出现？”陈深紧皱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还未完全干涸的印记。

“陈深！”是温年的声音。

“你来了，我们进去吧。”陈深说着，便拉着温年要往剧院里走，似是一刻也等不及。

“哎，等等！我问你，风凡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究竟做了什么？陈深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我的世界因为你变得如此魔幻，我居然有点兴奋！”一堆问题脱口而出。

“来不及解释了。信得过我的话，先进去再说！”陈深看着温年的样子，差点笑场。这种时候，大概也只有温年这样没心没肺的孩子才会觉得兴奋。

可当她们进去之后，眼前的一切让她们惊呆了。五彩斑斓的森林，每走一步，地上都会开出一朵花，每朵花的模样都不同。而且不一会儿，每朵花的正中央，都会长出一张张笑脸。

“快看，就是她！”小孩子说话的声音。陈深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正是那些花在说话。

“哪个啊？是我眼花吗？我怎么看到有两个人？”另一个小孩问。

“穿紫色裙子的那个啊！这点眼力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在风大人手底下混的。”

“喔喔，原来就是她啊。看姿色也就那样而已嘛，咱们风大人的品味还真是独特。”

两朵花的议论完全被陈深听到，她听来觉得好笑，准备回头找温年眼神交流一下。谁知温年早已跑远，不见她人影，笑声倒是一阵一阵的从不同方向传来。

陈深继续向林中走去。她发现，这片森林，竟是她曾经跟风凡形容过的所有想去的地方的集合体。城堡、山川、溪流、湖泊、冰洞、庄园，每个区域之间都被一朵黑色的玫瑰连接，当真奇艺非凡。但她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在找一个东西——一把椅子。

她坚信，找到那把椅子，就能找到风凡。

从一片星空下穿过后，她看到了一轮夕阳。周围空无一物，她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把椅子。她缓缓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此时的光线很柔和，很温暖，让陈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想起曾经风凡跟她说过，他在德国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感受夕阳。想起那时他温柔的告诉她，到时候她来了，要和她感受这一切。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想到这里，陈深的心顿时下沉，刺骨的凉意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你还是找到我了。”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陈深猛地睁开眼睛，一转头便看到风凡的那张脸，那张她无数次在梦里梦到过的脸。她浑身颤抖，眼睛牢牢的盯着风凡。

“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相遇。”陈深开了口，眼泪也随之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风凡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环进自己的怀里。许久之后，他说：“陈深，曾经我无数次的想要拥抱你，想知道你的温度究竟是怎样的？今天我终于感受到了。”

陈深紧紧地抱住他，“答应我，不要再消失了好嘛？也不要用自己的血去献祭，让一切都恢复过来好不好 ，你回德国，我去德国陪你，我们这辈子 ，再也不分开！”

“陈深，有些路终究是要你一个人走下去的。这一点，我曾经无数次的暗示过你。你爱我越深，我就会越痛苦。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风凡说着，放开了陈深。

陈深顿时觉得周遭的一切都空了，“说好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呢？说好了要带我看遍世间的风景呢？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这个懦夫，你这个逃兵！”说完后她再也支撑不下去，蹲坐在地上。

“我尝试过了陈深，我以为我能给你幸福，可我错了，一切从我和你相遇的那一刻起就错了，从你在机场接我的那天起就错了。我是不能动情的。风花雪月，我作为四神之一，若动了情，那么平衡便会被打破，将会生灵涂炭。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难道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人间吗？”风凡蹲下来，扶着陈深的肩膀。

“那你就忍心留我一个人？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给我希望？风凡，你真的好残忍啊！”悲伤到极致的陈深，有种极致的冷静。

“陈深，这个世间有一种冥冥之中存在的力量，能够改变世界，那就是时间。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今天过后，我用血祭换来的这片森林也将不复存在，世间也不会再有叫风凡的人，而你，也要一个人继续走下去。如果可以，就让时间带走我在你心里的所有。”说完这句话，风凡便消失在那片橙色的夕阳里。

“风凡！”拼尽全力喊出这个名字，陈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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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你终于醒了。”温年轻声说道。

陈深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良久后说：“温年，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是的，都是梦，你很快就会忘记这个梦了。”温年回答道。

“我宁愿，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我宁愿，从来都不曾爱过他。”

温年正要开口，却发现陈深又再度昏睡了过去。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瞬间打湿了枕头。

“你走吧，我会照顾她的，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温年对身边的风凡说。

“温年，答应我，照顾好她。还有，永远隐瞒你的身份，别让她知道你是雪神。她经受不住的。”相处这么久，温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哽咽的风凡。

“风大人，你本就不该出现在陈深的世界里。既然你给不了她幸福，又何必让她经历这些。你素来理智冷漠，怎么偏偏对陈深动了情？我也是不明白。”温年说完，叹了口气。

“温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陈深时，就被她骨子里的孤独和她坚强外表形成的反差所吸引。或许我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吧。我司风许久，明白不被理解的孤独是怎样一种感受。陈深太让人心疼，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守护。也是她让我明白什么是爱，她身上有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不畏惧艰难，不奢求结果的选择跟我在一起。可终究，是我辜负了她，是我伤害了她。”风凡的眼眶满是血丝，他在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温年没有回头，她只是看着陈深。“不要试图清除她的记忆，我相信她能面对这一切。”

其实，就在此刻，风凡和温年都没有注意到，陈深藏在被子里的那双手，紧紧握住了床单。

尾声

“找到你丢的东西了吗？”听到声音，陈深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地铁上，身边是那个小女孩。

“你说错了小朋友，我并没有丢东西。”陈深愣了一下，微笑着对她说。

“那你还爱他吗？”女孩无比认真的看着她，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这时候，地铁站的广播里响起了提示音：““时过境迁”站到了，本站车门将从左侧开启，请下车的旅客........”

陈深深呼吸，然后一脸灿烂的笑容对小姑娘说：“时过境迁，我爱过他。”

出了地铁站，她抬起头望着天空。心里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想起一句话：

风筝有风，海豚有海；我存在，在我的存在。

然后陈深微笑着 ，涌入湍急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