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有意无意间观察着,果然那天校长说的不假,崔爱霞老是喜欢盯着我看,动不动就失神一样神情恍惚了。我同桌的另一位男生说,他早就看到了,只不过没有说罢了。知道了这个情况,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做作业都安不下心来,总要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看旁边。作为同班同学,崔爱霞的妹妹也知道这个情况,因为同学开玩笑说我是她姐夫,弄得她迎面相遇立马就低下了头。
我三哥当时是这个学校的民办教师,估计同学们的风言风语早就传进他的耳朵里了,我明显看得出来,他看我的目光有些怪怪的,想跟他说说情况,跟班主任说一下给我调换一下座位,可是又倔犟地不愿意开口。因为我们虽然相差六岁,还是师生关系,在家里仍然打打闹闹动不动还要父母断官司。
班主任家和崔爱霞是一个生产队的,她的情况班主任非常清楚。知道崔爱霞仗着家境不错,在别人面前有很大的优越感,又加上本来学习就跟不上趟,大有自暴自弃的想法。班主任自知没办法让她有所转变,只能随之任之,转而对我谈了一次话。
班主任笑着问我知道谈恋爱是怎么回事吗。一听这话我的脸一阵发热。我七岁半上学,四年级也才十二岁,又加上营养严重不良,不论从身高还是身体器官的发育都非常迟缓。我没有过这种想法,根本就没有恋爱这个概念。不知道别人是啥情况,我的第一次梦遗好像在十八九岁,所以说所谓的恋爱就是崔爱霞的一厢情愿。
班主任没有批评我,说他想过给我调换座位的事,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他让我不要受崔爱霞的影响,一门心思把学习搞好,估计崔爱霞五年级可能要进城上学……
果然,四年级放假的时候,崔爱霞给了我一只新文具盒,里面装着铅笔、钢笔、三角板和圆规等学习用具,都是崭新的。另外还有生字本和印有县农机修造厂红色抬头的几沓稿纸。这是在放学后给的,她应该谋划了好久,因为我看到她的书包好几天前就鼓鼓囊囊的,终于在放假前两天才找到了机会。
她说她们家农转非进城了,下学期要在县城上学。这些都是她爸给买的,走的时候带着太麻烦,与其送给别人还不如送给我……当时我极力推辞,最后她生气了,把装东西的小袋子扔在我面前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簌簌滑落。她似乎想听我说句什么,可我连句再见都羞于出口。大概是恨极了我,她一跺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了好远双肩还在不住地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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