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故乡,和儿时一样,先披着夕阳渡过那条小河,还要再走过一条被竹林荫蔽羊肠小道。老船夫不在了,他的儿子和他一个模样, 健壮的的双臂摇着浆,浆就如同剪子一般剪碎河面的光辉。同船有个年轻姑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姑娘有些像儿时住在爷爷家隔壁的阿江,我曾偷过她家的红橘。
船上的人都沉默着,仿佛故乡已经将我们遗忘。
船靠岸了,那个女孩牵着她母亲的手,欢快的跳下船舷,和儿时的阿江归乡时一个模样,我知道,岁月总是一个轮回。
狗是一种未卜先知的动物,爷爷家的狗总是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提前来岸边迎接我们。不过现在岸边只有料峭春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那条白色的田园犬,或许已经转世在另一个人的另一片故乡?
行走在故乡的阡陌小路上,却遇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叼着烟斗、戴着斗笠的老头子,或是背着背篓的老太婆,曾经他们总是用不变的问候欢迎归人。
许多房屋坍塌了,许多道路长满杂草,许多田地已经荒芜,许多旧坟颓坯了,许多新坟挂满了红。
我知道,许多人已经忘了故乡,许多人也将被故乡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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