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最喜欢一种声音,那就是棍子,砰、砰、砰...敲打地面的声音。
每每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是盲人大爷来了,十有八九是给我和弟弟送瓜子来了。
现在的瓜子有各种各样味道的,咸的、甜的、焦糖的、原味的、五香的等等,但是现在的瓜子就是没有小时候那种味道的。
小时候吃瓜子,经常是不吐皮的。一粒一粒地吃,带着皮和瓜子仁一起嚼碎,会嚼很久,嚼到味道全无才会心有不甘的把一堆碎渣渣吐掉。
一边嚼着瓜子,还一边看着瓜子包里面所剩无几的瓜子。
这样的事情虽然久远了,但是却深刻地给心打下了烙印,每次想起来都是幸福满溢于心,嘴角裂到两边,美好地让我出神,感觉自己神游了,旁边的好友猛地敲醒我,“干吗呢,犯花痴呢!笑得和个傻子似的!”。
那时的瓜子带给我了无限的幸福和美好,伴着我一路成长。
成长路上不仅仅有瓜子的陪伴,还有那些美好温暖的人陪伴着,盲人大爷就是其中一位。
盲人大爷出生的时候并不是盲人,而是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因为没有疾病才导致失明的,听老一辈人说是因为没有钱买消炎药,另外那个时候消炎药紧缺,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况且没有钱呢!
盲人大爷的父亲去世的早,在他失明之后,她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但是她妈妈后来改嫁了,后来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盲人大爷是被村里的人接济长大的,后来他自己开了个小卖部,卖瓜子、醋啊,酱油啊等等。
盲人大爷走在路上,经常有人使坏,在路上放些小石头,一不小心他就摔个大跟头。尤其是下雨天,摔得更惨,浑身都是泥巴,他随身携带的探路棍也不好使了,到处水,哪里听得出来往哪里走才不会摔倒。旁边看到这一切的人,哈哈大笑。
去他店里买醋和酱油的人,经常会坑他。那时的酱油和醋是用大缸装的,盲人大爷是用勺子计算价格的。买他醋和酱油的人知道他看到,经常买是买5角钱的会打他1元钱的醋或者酱油。占了便宜的人还用讥讽的口吻说,反正他就是一个瞎子,听到我多打他的东西又能咋地,反正追不到我。
我一直想,如果盲人大爷不曾看到过这个世界的美好,一出生就是失明的,这样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是温柔一点的。可是他曾经看过这个世界的美好,又失明了,唯一的亲人不要他了,还经常受别人的欺负,孑然一身独自生活。想想盲人大爷的生活就让人落泪,他这样的生活完全可以上最悲惨的人生排行榜第一名了。
就是这样的盲人大爷,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他总是笑着。
小时候的我,一直觉得盲人大爷天天都能遇到好事,所以每天都在笑。
他一直在与人为善,别人欺负了他,他也不计较。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谁对他好,就在他们买醋或者酱油的时候多给他们打一些,还经常给他们的小孩送瓜子吃。
在我的记忆中,只要能看到盲人大爷来了,我爷爷总是让我和弟弟去给他带路。我牵着盲人大爷的探路棍子一直往前走,弟弟有时候会调皮一下,故意在路上放些小石子,如果被爷爷看到会被狠狠地训一顿。
那时小小的我和弟弟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每次都是固执地,让我和弟弟去买盲人大爷的东西,也不让去买别人家的零食。爷爷总是对我们俩说,去了盲人大爷那不能调皮,不能收他的瓜子。
爷爷也会让我和弟弟把盲人大爷领到家里来吃饭,吃饭期间,我和弟弟总是不停地打量盲人大爷的眼睛看,盲人大爷总是平静、面带笑容地吃饭。我和弟弟,事后会被爷爷单独开小灶教育一番,爷爷会说:“不能盯着大爷的眼睛看,要尊敬他,爱护他。”
我和弟弟会反驳说:“反正他看不到我们在看他!”
爷爷会很生气地说:“你大爷的心会看到的,你们这样打量他,他会难过的。他心上有眼睛,明亮着呢!做人不能只靠眼睛,要靠心,心诚做事才会诚.”
盲人大爷一直乐呵呵地活到了六十多岁,我一直想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难捱的六十多年黑暗岁月的,到底是哪种力量支撑他始终微笑地走过一生的!
盲人大爷把凄苦的人生活成了村里很多小孩心里的一道光,帮助他们成长。
我虽然不知道盲人大爷积极面对人生的力量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心暖做事才会暖,心诚做事才会诚.
盲人大爷和爷爷都是我成长路上遇到的最美好,最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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