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来了我的开放日,在这个开放日当中,我完定成为另一个我,尽管还没有摆脱一切束缚,却在精神世界进入另一个完全开放的空间,我在网上搜寻到很多姑娘,有小姐,有正常的人,也有假装不正常的人。每当遇到一个聊得来的姑娘,我都会积极主动地说,我有房子,一起生活吧,我的房子很大,可以在一个有阳光的房间里做爱,也可以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口交,还可以在客厅、在厨房、在卫生间、在何意一个场所,做你喜欢的姿势,做我最享受的体位。我们可以一直不工作,只做爱。
我开口只聊性,约炮等内心深处最渴望的话题,有骂我变态的,也有敞开心扉聊一聊自己的压抑,还有同意开房,并谈好了价格。我问对方要了照片,感觉还算可以,约好第二天晚上去我家。我充满兴奋地期待着,守候在一个空荡地房间里。
一个人坐在家中,完全没有家的感觉,没有大猴子陪在身边,这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冰冷的房间,没有生机的建筑,尽管有窗户,却没有温暖的光,我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个房间囚禁,房间里的空气令人窒息,完全将我挤进另一个世界。
在另一个世界中,没有感觉,只有欲望与利益,如果大猴子不在了,房子会成为我的,这所房子的价值,完全超过大猴子住院时所有的花销,我不但没有损失,反而还能因此而赚一些钱,比正常上班赚得还要多一些。
那时,我再找一个对象,在这个房间里继续经营婚姻与生活,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大猴子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为什么要悲伤?曾经有个朋友直言不讳地告诉我,每个人都会经历生离死别,或早或晚的问题,只是我比其他人早一些经历死亡,死亡过后,我还有我的生活,我甚至会比别人更懂生活。
果真如此?我感觉我的道德体系完全崩塌,我的追求不再积极,而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自我放逐,意淫而放荡。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却再也控制不住另一个我的那种意识,我完全被劫持,或许,不是劫持,只是真实的我被唤醒,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我感觉那种神秘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我在另一个世界中越来越自我。
如果因此被扣上谋财害命的帽子,我感觉一点都不冤枉,我只是在思考,爱情在哪里?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在现实世界中,在大猴子面前,我爱她,也表现得体贴入微,一旦进入另一个没有掩饰、没有伪装的世界,我还爱大猴子?
我成为另一个世界的中心,其他任何人都我法跟我相提并论,我就像封建王朝的皇帝老子,唯我独尊。
当夜幕降临,到了约定的时间,见到那位姑娘,没有多余的话,给她转完帐,我们各自脱掉脱衣服,看到她下垂的乳房,我却感觉很脏,没有抱她的欲望,更没有亲她的冲动,我甚至不敢让她碰我,我们之间完全没有感情。
那姑娘好像有点着急,好像还有下一个客户等着她,她说,你倒底做不做?
算了,没有心情。如果不做,钱能不能退?我心疼刚刚花掉的那些钱。
不能退,我来了,你不做,也算你消费。
我赶紧穿上衣服,打发姑娘离开了。我被现实世界拉回人间,那种神秘的力量突然消失,但我控制不住内心的压抑与变态肮脏的想象,又被现实世界的伦理与道德束缚。
我一直在摇摆,一直在控制,一直在压抑。我经不起内心自我的诱惑,又不愿受道德与伦理的谴责,只能选择自慰,我跑进厕所,疯狂地撸了出来,却没有感觉,丝毫没有感觉,只是想释放。
为了对自己好点,让自己有点感觉,我在网上买了一个飞机杯,如获至宝。但我不只想得到慰藉,得到满足,如果可以在这样兴奋的快乐中没有痛苦地死去,我希望这是我的归宿,精尽而亡,快乐至死,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但我没有死,我一直感叹,为什么我的生命力如此顽强,大猴子却如此脆弱?死亡,对我来说却成为一种奢侈,但我不敢自杀,只希望突然死去,没有思考的时间,没有痛苦的过程,更没有反悔的瞬间。
既然活着,就得工作。第二天,收到书籍之后,开始在网上卖书。受制于身上的标签,或许并不是什么标签,只是我内心深处的一个枷锁,我害怕跟熟悉的人交往,我不想再去上班,只想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书、卖书,我感觉只有这样,才能重新获得自由。
当我如火如荼地开始卖书,母亲打来电话说,大猴子现在气色不好,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不如赶紧住院吧。卖书可以增加我的收入,但我不能放弃大猴子,或许,她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跟大猴子商量之后,我马上返回老家,将大猴子接回烟台。
大猴子总是感觉很累,我清楚得记得,回老家时,大猴子一直坐在副驾驶,还时不时地跟我说话,我并没有感觉她有什么反常,只是偶尔感觉有点累。而返回烟台时,大猴子说,她很累,不想坐着,只想躺着,就这样,她一直躺在后排,从未坐起来或下车走动一下。
我联系毓璜顶医院的医生,她说,现在没有床位,像你对象这种情况,住院已经没有意义,他们为能无力,到了这个阶段,只能等待死亡,如果你们还抱有希望,建议去传染病医院看看,那里专门治肝,效果应该比我们这里好一些,而且,那里人比较少,床位也多,不用排队。
在主任的介绍下,我去了传染病医院,给医生看了病例,医生直摇头说,像你对象这种情况,只能打点营养,住院和在家没有区别,如果你们想住院,我就给你们安排床位,坚持到哪一天就算哪一天,希望你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接受医生的建议,马上住进病房。医生没有用太多药,只是打点营养,每天就两个吊瓶,很快就打完。医生本来不让回家,但大猴子一定坚持回家,大猴子说,老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家?因为只有在家,我才感觉自己像个正常的人,我不想被别人看作是一个病人。老曹,还得辛苦你。
要不,咱们买个轮椅?这样还能轻松一点。
老曹,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能坐轮椅,我是一个正常的人,我必须得自己走。大猴子走得很慢,就像蚂蚁一样,上台阶时,她吃力,还差一点摔倒。我只能背大猴子,她没有拒绝,就这样,每天,我背大猴子去医院,背大猴子回家。大猴子很轻,就像不存在一样。
很多年前,我总是背不动大猴子,那时,我们还没有结婚,在十字街,那是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看到别的男生背着自己的女朋友,开心地转来转去,女生在男朋友的背上啃着棉花糖,脸上洋溢着幸福。
大猴子说,老曹,我也想吃棉花糖,我也想让你背我。那是我第一次吃棉花糖,很甜。由于出生于农村,又独自在外地,一直不舍得花钱,我感觉棉花糖之类的零食,只适合富家子弟的孩子,离我很远。
当我将大猴子背起来的时候,我却累趴下了,结果,棉花糖摔了一地,还弄在了我身上,幸好,大猴子没有受伤,爬起来,大猴子大笑,你个笨蛋,连个女人都背不起来。老曹,你该锻炼身体了,我感觉我不应该减肥,其实我一点都不重,只是你的劲太小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背过大猴子,大猴子也不敢让我背,她担心我会摔着她。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锻炼身体,只为在结婚的那一天,能将大猴子抱回家,我们农村结婚有个习俗,迎新娘时,一定要将妻子抱回家。
再次背起大猴子,感觉我的存在异常醒目,周围的人在盯着我看,我成了这个社会上的一个异类,感觉额头上的标签发烫,我讨厌这个标签,我讨厌别人看我,但我无法阻止别人看我,只好抵下头,默默地快速离开。
有一天,大猴子的痔疮又犯了,一直在流血,医生说,他们只会治肝,不治痔疮,建议你们去专门治痔疮的医院。大猴子坚持要治,我只好陪她去另一家医院。
内心的恶总是时不时地袭击我,都快要死的人,为什么还要治痔疮?治好了又有什么意义?我成了一个害怕麻烦的人,不再积极主动地寻找治疗,只渴望尽快死去。这种恶,挥之不去,我深感那种神秘力量的强大,总是明目张胆地入侵我的身体,绑架着我的意识与对大猴子的呵护,完成自我占有。
对大猴子来说,她渴望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包括肉体的完整,既然不舒服,就应该治疗。为了看不去像一个正常的人,大猴子没有让我背,而是让我扶着慢慢走进等候室,大猴子坐不住,只能躺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等待治疗。终于轮到大猴子,医生说,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擦点药,像她这种体质,不能动手术。医生又问,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