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还好吗?
今天热了一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天气预报预测的中雨有了一丝迹象,厚厚的云层慢慢压了过来,我在心中期待着一场刷新世界的大雨。这个夏天好像过于漫长,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所期待、抗拒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再长的夏日,也有尽头。日子一天一天过,暑气一寸一寸消,过不了多久,天气就要凉快下来,再翻腾的心事,也即将冷却。时间就是这样,丝毫不留情面,将往事一一抚平。住在村子里,日子过得很稀薄,又缺少节奏。小时候住在家里,奶奶总是天光不亮就起来给爷爷做早饭,然后给我留一点等我懒觉睡醒了起来吃。
一日三顿,厨房里的声响比闹钟还要准时,傍晚时分,路口就有人大声叫孩子回家吃饭。现在却不是这样,有时天光昏暗,适于沉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的时候也不知此刻是几点几分,惺忪中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黄昏的时候会有点寂寞,但这也不算坏事。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多做一点。人生在世,虽然只有一副皮囊,但精神的深度和厚度,确实肉身难以体会。我一直羡慕能用精神掌控肉体的人,他们支配身体到任何地方,承受难以言说的重量。我却很难做到这一点,每日起床,只觉得浑身乏力,光是对付疲惫,就已经耗费了大半精力,若是能在家中看会儿书,已经觉得自己了不起。想着为别人做点事,精力即刻被抽干一样,感到疲乏。
我不害怕住在同一个地方,也不对日复一日的生活感到乏味,甚至没有什么遗憾。世事变幻,任何透心彻骨的事,过了几年再看,不过是一场谈资,谈论自己就像谈论别人,时间从不作答,没有任何回响,可是我觉得这很好,如同暴雨浸入土地,汇成江河,没有留念,不会回头。
很高兴可以像个正常人,起床、吃饭、睡觉,偶尔而睡得太少或太多,但是这些都没有困扰我。我和岁月一样无情,对自己同样冷漠。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活下来的,别人可以,我也一样可以。这不算什么,我时常告诫自己,如果此刻是夏天,那么不管刮风或是下雨,那也还是个夏天,只要记住这一点,日子便不会太难过。我时常想要告诉别人这些朴素又好玩的事,他们好像都不明白这些道理,为此我沉默地呼喊,在一个人的时候也觉得好玩。
我不再追求什么特别了,当被人说某个人很有特点的时候,就说明那人没什么特点,不再企图在人群里与众不同,遵循规律,实践礼俗,这一切却没有让我窒息。很多事情出现的时候,人们以为光明降临,却看不到背后的阴影,我不再忧愁,也不过是站在阴影下为自己找点乐子,这不算什么错。
我也不再倔强,有人说过,天底下的事总是这样,你嘴上不诉苦,就没有人可怜你。我并不想让谁可怜,只是过于紧闭的嘴总显得过于凄楚,无需如此,大声说出来,你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以前我总以为表达比掩饰更恐怖,如若说自身暴露,那么只会留下更多软肋,但其实不是这样,大声说出来有大声说出来的好处,如果不信,那么你可以试试。
我们都终将被改变,有些时候是为我们所爱的东西,更多时候,是迫不得已,甚至会丧失自己全部身份,但是这也没关系。即便站在最深的阴影下,我们还是能够给自己奖赏,不管苦笑,都能有力量
我们和所有人一样,会开心,也会难过。我们站在人群里,会欢笑,也会痛苦,这都没有什么,因为我们就是和所有人一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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