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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早晨,天色阴郁,空气中充斥着闷腾腾的气息。在XX宾馆的大院里,我带着儿子忐忑不安地登上了机场大巴。我知道时间还早,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那位知名专家要到8:30分才会上班。
所以我放好行李坐定后,前前后后思考了一阵儿,等理顺思路才开始打电话知会孩爸:什么时侯开始挂xx专家的号,带女儿去时要注意些什么,要跟医生讲些什么(吃过什么,喝过什么等),看完病回家要怎么护理,随时监测孩子的体温和大小便……
说实话,这些事项在我临走前已经交代过一遍。但我还是不放心,一来他什么事都不在乎的脾气我了解,二来他带孩子确实没有经验,所以在我母亲到来的这个时段里,我必须耳提面命地指导到位……
实事上,如此两遍下来,我连自己都嫌弃自己婆婆妈妈的,像一位因为健忘而唠叨的老太太。
但没办法呀,谁让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呢?
长途大巴出市后上高速,一路疾行。我尽量使自己挺直后背,不制造一点晕车的诱因。
尽管这样,还是没能抵挡住低气压带来的憋气、和大巴进入郑州市区后骤然刹车起步的顿挫感所带来的不适,胃部开始不能自抑的膨胀、翻涌、痉挛,喉头也因此一阵阵悸动,我已经感知不到车厢里十几度如春天般气温适当的舒适,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且满头满额急剧地往外冒汗……我赶紧取出装姜片的小玻璃瓶,取出一片含在嘴里,让津液带着它的辛辣感顺食道下行,震慑我不知所以然就燥动惶惑的胃神经……
当胃部的症状稍稍缓解,我开始把目光转向车窗外,扫过阴云下沿途的街道、呆立的树木、无趣的草丛和商铺饭店或艳俗或乏味的门庭与招牌。某街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莫名地勾起我的烦愁,或许还是产后郁症的因素在作祟。
大巴路过“富士康”厂区时,我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医生差不多已经给女儿看完了病开完了药交代了注意事项。于是我给孩儿爸打电话询问今天的就诊情况。还好,医生望闻问切后觉得问题不大,说:中药+食疗,护理得当的话,两三天就康复了。
在与他交谈的空档里,我听到女儿吚吚呀呀的学语声和母亲逗她的说笑声,我可以想象得到这是怎样一种温暖平和的画面,便忍不住笑了。
正用新买的望远镜一直试图远眺的儿子,看我从早晨至今第一次露出微笑,颇有几分惊讶和喜悦地问我:“医生说妹妹的病不严重吧!“我带着笑意向他深深地点了点头,顿时,儿子的脸色因释然也轻松了不少。
最后,老公把电话递给母亲。母亲反复叮嘱我带着儿子出门远行,一定要小心、要注意安全,要吃好!最后告诉我,孩子那是小病,我们小时候生这种病,都是找医生随便吃点药就好了。让我尽管放心。
我听得鼻子一酸,眼泪湿了眼眶。母亲并不知道我抑郁的事,也许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选这样一个时侯丢下生病的孩子出门旅行,为本来已经够辛苦的她再添操劳。但我听得出,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只有温情满满的关切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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