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郑佩浓的带领下去AA厂面试。离招聘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苏锦洋便随同他们来到一家商店。“早晨!雷队要买乜野?” 一位黑黑瘦瘦的女孩走过来问道,并招呼他们在一个桌边坐下来。郑佩浓拿了些面包,赵新奎又递过来盒装饮料。喝到口里,感觉一股药味,“这是什么味道哇?”苏锦洋皱起了眉,只见包装盒上面写的晨光菊花茶.“我刚开始也难咽下口,后来慢慢就习惯了。”赵新奎边喝边说。“要不你喝清凉茶吧!”郑佩浓把自己手上准备打开的一盒递了过来。“谢谢!”苏锦洋接过饮料。
过来AA厂应聘,途中经过好些工厂,厂门外都是成群接队的人,他们围在厂门外,摩肩擦踵地张望着一面面红纸上写着的招聘信息,“开春找工作的人太多了,不过都不怎么样,还是AA厂要正规些。”李远平边走边转过脸去:“是吧!佩浓哥?”
“AA塑胶(深圳)有限公司”醒目地矗立在深灰色门柱上,苏锦洋同赵新兰又来到了昨天下车躲雨的AA厂。只见厂门外早已排了长长的几纵队,都快要挤到公路上去了。一个个被叫进保安室面试。 虽然只是二月,广东的太阳就是不一样,个个脸上已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苏锦洋从后面颠起脚跟想看看保安室的招聘场景,也想看看前天的那两个死保安有没在。只见茶色玻璃紧闭着,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任何动静,只有队伍在慢慢向前移动。好不容易快要轮到她们了,“行了、行了,后面的人不用排了,已招满了。”一名高大魁梧的保安吆喝着。外面的所有应聘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听到没有,走开,不招了。” 这次保安大声命令着,跟着出来好几名身着制服的保安直接驱赶,大家只好失望而又不情愿地走开。
“排了这么久的队,说不招就不招了,早说嘛!害得大家在这傻等。我们的时间就这样无情地被你们消耗掉?什么人嘛!”苏锦洋咬着下嘴唇,有种被戏弄的觉.''
"哒……”耳后传来沉重又响亮的声音,大家下意识地边捂着耳朵边望去。一辆红色高大的长货车即将开过来,司机坐得老高,后面是一节足有十多米长的车厢。两名保安迅速地用力推开2米多高的灰色钢板大门。 一旁的苏锦洋顺着大门看进去,车间门口几名工人戴着白色手套,正在架子上摆什么物品,胸前还配戴着有标志型的牌牌,苏锦洋想:那应该就是赵新奎所说的工作证吧!心里顿生羡慕,直到赵新兰拉她的手才回过神来。
赵新兰很快进了一家玩具厂,白天上班8小时,晚上继续加班至十一点,有时甚至到凌晨1:00点,第二天照常上班。赵新奎劝她再等等,看看有没有更好点的工厂,可赵新兰说在外玩得心慌,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 下午17:00多,苏锦洋提议一起去看赵新兰,离下班还有几分钟,大家只好在厂门外等。
一会儿成群接队的员工象笼中鸟一样被放了出来,都穿工衣根本不知道哪个是表姐,正在张望中,赵新兰端着饭盒已来到她们面前,“姐!你们公司有几千人吧!还发工衣穿哦!”赵新奎惊讶。 “要扣钱的,你以为老板大方啊!”表姐做了个鬼脸。 “上班时间那么长,你能适应么?”看着表姐身着几乎能装下两个身躯的工衣,苏锦洋心疼地问。 “有份工作就不错了,老家也是加班加点,可有这儿工资高吗?我还担心到5月份淡季,没多少班加呢!” ……
苏锦洋被表姐的积极所打动,看看工衣里瘦弱的身躯,心里顿时升起一缕酸楚,也不知道是为表姐还是为以后的自己。再看看表姐碗里的菜,除了黄黄的青菜就是榨菜丝,可她还吃得津津有味,估计是饿了吧!不到15分钟她拿着光饭盆进去,因为晚上还要加班。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苏锦洋感到既渺茫又困惑,她可不想一天到晚过着“牢笼般”的生活。
面试了好几家工厂,都是固定加班到23:00。后来终于面试一家手袋厂,每晚加班至21:30,时间不是太长,可由于苏锦洋没有回乡证,被人事小姐拒之门外。 此时到广东巳快半个月了,她开始着急:难道又要我坐那“老爷车”摇回去吗?不行,我不能就此放弃,下次要真是加班到24:00的工厂也进了,她此时才意识到找工作很不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下午15:00多,苏锦洋正趴在小凳子上给父母写信,正编造着:我同表姐都巳进厂,一切都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锦洋,告之你一好消息,”只见郑佩浓兴高采烈地从门对面的巷子边跑边叫道,苏锦洋赶紧放下笔站起身来。“什么好消息,慢慢说,看你激动得,”苏锦洋走出门外。“我通过熟人的介绍,张经理终于答应让你进AA塑胶厂啦!”只见郑佩浓嘴角笑成了月亮,浓密的眉毛根根抖擞。
“太高兴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苏锦洋兴奋得跳起来,此时郑佩浓竟不知所措地搓着双手,脸竟也微微红了起来:“不用谢……”后面的话欲言又止了。
苏锦洋终于进了AA厂,并分配在文具部包装组。白天8个小时,晚上有时加班至21:00点,伙食也比赵新兰她们要好,这样一对比苏锦洋工作起来倍感珍惜,心想:一定要好好干!
由于床位紧张,郑佩浓找到同乡的一个小女孩,她答应同苏锦洋一起睡,提着买好的桶、日用品来到宿舍。只见左右两边各四个铺,上面还有各四个,共16个床位。全部用五颜六色的花布将床围起来,女孩们躲进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换衣服啦、化妆啦……
晚上不用加班,女孩们有的在宿舍绣鞋垫、织毛衣;有的出去逛街;苏锦洋便看同床女孩的杂志,这个女孩和苏锦洋同区不同县,也算得上是半个老乡,也许是看在这一点才答应同她一起睡的。她天生爱玩,而且总是同几个男孩一起玩,打扑克呀,聊天那、总之,就没看见她同哪个女孩走近过。
“咚咚”“你们没出去玩啊?”郑佩浓的声音。“没有呢,赶着织毛衣托别人带回去。伍群坐在凳子上说。“苏锦洋在吗?”郑佩浓边问边看向她的床位。“我在看杂志,有事吗?”苏锦洋从上床掀开布帘子。“去文化宫玩吗?好多老乡都去了,听说那有很精彩的活动。”“晚上不想出门,我就不去了。”苏锦洋打了个哈欠似乎很困的样子。“好吧!那你休息。”郑佩浓依然笑容满面地离开。
此时的苏锦洋却无心看杂志了,她不想与郑佩浓靠得太近,但又不想伤害他,其实她很清楚郑佩浓的心思,可又不愿过早地涉入爱河,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纠结,干脆合上杂志蒙头睡觉。
月底终于发上个月的工资,苏锦洋是新来的,只上了22天班,每天7.5元,共领了165元。由于没有上满30天,所以拿不到50元的勤工奖。 刚进到宿舍,女孩们出去买回大件的方便面,看着她们打开就吃,苏锦洋好奇地问:“生的能吃吗?”老乡丢给了她一块:“吃了就知道了。”这面弯弯曲曲的咬在嘴里“嘎嘣”直响。过一会又有女孩提着漂亮衣服回来了,她们在宿舍不停地试穿、照镜子、化妆、开心的大笑,听说整个宿舍发工资这天是最热闹的。
同床的女孩也出去了,苏锦洋脱掉鞋子爬上床,把床帘拉上拿出自己的工资数着,不到一月就将近200元呢,在老家的餐馆里熬更守夜每月才60元钱。真象新兰姐说的那么回事,比起老家来划算多了。现在交上饭卡钱,还剩好几十,要是满勤的话,攒下的就更多,她内心激动起来。 这时她想到了郑佩浓,不是他的帮忙自己可能还象表弟一样住在外面呢?于是她打算请他吃宵夜,以表对他的感谢。前次自己对他不冷不热的还有点过意不去。
刚刚从上床溜下来,“老乡们来吃花生,”郑佩浓手提着零食袋笑盈盈地站在宿舍门口。“是买给苏锦洋的吧!”李林珍掀开床帘说,“那我们就跟着沾沾光呀!”罗玉赶紧拉出床底下的小凳子,弄得苏锦洋站在那上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表情很是尴尬。最后还是穿好鞋子坐了下来。红色的袋子打开:有饼干,红泥花生,清凉茶。本来女生宿舍是不允许男生进来的。但苏锦洋所在的这间大部分都是老乡,其余几个也不便说什么。
厂里不提供早餐,于是苏锦洋来到门口的早点摊,一元钱两个包子:里面就是白糖、几粒花生米,白白的、硬硬的没有一点弹性;这使得她想起了家里包子: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放在手上也是软软的,即使是红糖包,咬在嘴里也是甜甜软软的,一不小心红红热热的糖汁就会从嘴角流出来,吃了一个根本不够解馋。望着眼前的包子,苏锦洋洋觉得是有口难咽,但还是将它填进了肚子里。
二个月后,文具包装组的三条流水线正在紧张有序地忙碌着,“徐小华,张莲莲……你们新来的一批去磨工部赶货。随即磨工部老乡上班的情景就跳入苏锦洋眼帘:全副武装包裹着,只剩下两只眼睛,“不要叫到我啊!”她暗自祈祷。 “还有呢,所有新来的一起去。”这时流水线的老手齐刷刷的将目光射向苏锦洋,她只好万般无奈地起身。只见磨工部领班还恋恋不舍地站在那儿等,恨不得再多出几个新来的,好让他一起带走。
还未走进磨工部,就听到了“嗞嗞”的刺耳声。这可不象是在文具部,要戴口罩、帽子、手套、围裙,稍不小心就有塑胶品的渣子飞进眼睛,还得找有经验的大姐、阿姨们,帮你掰开眼皮取出片状的塑料渣子。
好不容易适应了,不到一个月,又调令到洗筷部:10来个大大的脚盆装满浸水的筷子,这里全是30来岁的妇女。她们脖子向左倾斜着,右胳膊高过左边刷刷地擦着筷子的另一头。这个工种是:用水、砂纸将筷子上印有各色图案和字体的多余油漆擦掉。 这里不用戴口罩、系围裙等,但要穿防水鞋,不然小心你的脚烂掉。旁边是排水的臭水沟,到了晚上蚊子们会不厌其烦地在你身边唱歌、跳舞,然后冷不丁地狠命袭击你。走了一批又来一群,仿佛要把你体内的红色液体吸干方肯罢休。
“柳经理,这里好多蚊子咬我们,给我们装个风扇会好些嘛!” “那是因为你们的肉太香了,”瘦得象根杆子的柳经理扬长而去。
“死老头子,乱你的……”妇女们咬牙切齿地骂着。低着头横着眼目送老柳渐渐远去的背影不停地吐唾沫。
后来她们将磨工部装筷子的纸袋撕了将腿绑起来。“嘿!蚊子咬不到了,不给装风扇就撕乱你家的袋子,让你们少一笔卖废纸的收入。”牛高马大的催阿姨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手舞足蹈。随后将残余的纸皮统统扔进垃圾箱。
“阿兰,你这么烦燥是不是昨晚老公没把你喂饱啊?”
“你这骚狐狸,再说我将你上下一起缝,看你还得意不?”
“……”
这里全是些阿姨级,说的那些下流话在她们看来是家常便饭,可对于这些刚调进来的女孩来说简直是不堪入耳,只好两耳不闻身边事拿起砂纸猛擦。以“唰唰声”来表达心中的不快。 苏锦洋干脆哼起了歌曲,直到旁边堆起山丘般的废砂纸,再看看大盆里满满的“龙凤呈祥、锦上添花……”清晰的字迹、逼真的图案镶嵌在象牙般的筷尾上,栩栩如生,心里才充满了成就感。
没多几日,改为计件。原因是柳经理看到个别阿姨磨洋工,苏锦洋倒也无所谓,计件就计件呗!可那些阿姨明显不高兴,又开始骂:那个死老柳,见不得我们闲,歇一下就来个计件,整死我们这些妇女,他好到老板那邀功?骂归骂,大家还是的确比以前积极了,下流话也少了很多。
早上,苏锦洋搬好了一袋筷子放在大盆边上,再去拉第二袋的时候,一把被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夺了过来,随即苏锦洋的手背上留下两道长长的红痕。“这是我的。”披头散发的的妇女边抢边说。 “你凭什么抢我的筷子?”苏锦洋抓住袋子不放。“你也不看看,这上面是什么?”凹眼妇女的口水喷到了苏锦洋的脸上,原来袋子上用粉笔写了个:戴字,正好是她的姓。是磨工部她老公7:00上班就帮她写上去了,而且是选比较好洗的筷子,而洗筷部是7.30上班。
苏锦洋感觉双手辣辣的疼,看着这一批头散发的凹眼女人,心想:抢货本就不对还这么凶恶,非治治你这一泼妇不可,便将袋子的口双手用劲一撕,“哗啦啦”所有的筷子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面上。只见她气急财坏地扔掉手中被撕破的空袋子,伸出爪子就来抓苏锦洋的头发。被眼疾手快的苏锦洋拽住了手腕动弹不得。这一招是她早在农村就看出的招数,她才不上当呢!
“哎哟!”苏锦洋只觉左手被狗咬了一口,原来这泼妇在她双手动弹不得的境况下,张嘴就是一口。苏锦洋踢起一脚将她蹬出老远,跌在地上。这时柳经理巳赶到现场。
“怎么回事?上班时间还打架?不想呆了是不是?”柳经里满口的牙暴在外面。 苏锦洋捏住被咬的伤口痛得直冒冷汗,鲜红的血液巳从指缝沁出,
“啊!出血了,赶快去医院处理。”柳经理拉着苏锦洋快步朝保安室走。苏锦洋咬着牙根:“这婆娘下口够狠的。”她见过农村妇女咬人的,但咬得流血还是第一次。“哎哟,哎哟,痛死我了。”身后传来只见凹眼女人的叫声,并在地上打起滚来。
双方的医疗费对方出,这是厂规。可那女人经医生检查没啥毛病,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负责苏锦洋的医疗费,打架双方按理是要被开除的,但因那女人的小叔子在磨工部当课长,一句话:泼妇留在了岗位,苏锦洋也就顺理成章地继续洗她的筷子。
自这以后再也没有人私藏筷子,可苏锦洋却早巳厌恶了这个地方。
转眼快中秋节了,苏锦洋觉得离开父母很久了。这也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心里特别想念,决定买两盒月饼寄回去。于是她和同事利用中午的时间来到邮电局。当服务人员告诉她邮费就需要50元时,她呆了。 “两盒月饼才60元呢?怎么这么贵的邮费?”“现在临近中秋是这样的,你要早点来寄还便宜一些。”最后还是寄走了,走在回来的路上,苏锦洋握着手里的凭单,感觉头晕沉沉的,象是被人敲了一棒的感觉。想想父母吃着她寄回的月饼那甜滋滋的表情,她心里又感到了些慰藉。
半个月后的中午,虽然巳过秋分,但白花花的太阳还是晒得人睁不开眼。远远地看到电信局内打电话的的队伍都排到了门外,苏锦洋欲转身离去,但想想哪次不是这么多人呢?还是继续排在了后面,半小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生怕被别人给罢占了。听到父母的声音,她感到从未有的踏实感,母亲也是交待要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妈妈,寄回去的月饼好吃吗?”
“嗯!好吃,难得你那么老远寄回来。”
“……”
苏锦洋听后觉得这是自己出远门第一次做点有孝心的事。要知道一直以来,一家人从未吃到过盒装的月饼,妈妈有买过那种6个一条的,拿回来一人发一个,当时拿在手心就被那个香香的猪油味给诱惑了,禁不住打开那薄薄的透明纸,里面是黄白相间的饼,轻轻咬一口,会有许多碎片掉下来,于是赶快用手掌撑在下巴的下方,慢慢地露出里面的馅儿—冰糖籽、芝麻、花生。吃完后还想吃第二块,可一人只有一个,最后才想起手心里的皮渣儿,一仰脖子,一点不露地倒进嘴里,享受最后的味道。 现在自己终于买得起盒装的月饼,里面可是有蛋黄的哦。而且那个盒子妈妈可以放针线,一举几得。
年底时再寄回去自己所挣的工资,到时父母绝对会大吃一惊:广东就是比老家挣得多。这样才有理由让她们少种些田。 爸爸就是因为前年“双抢”累出了病。想到这些苏锦洋心里既兴奋又难过。 晚上渐渐凉了起来,说去买条毯子,还是忘了,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想想明天一早又得面临那些满口脏话的妇女们,那臭水沟,蚊子……苏锦洋真想再来次调动。
早上起来,她觉得头晕,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耳旁竟还呜呜作响,睁开沉重的眼皮抬眼望去,不知是哪个怕热鬼竟开最高档的风扇吹了一整夜。而苏锦洋的上铺刚好在风扇的下面。她眯着眼睛招呼着下铺的女孩关掉了风扇。便让舍友帮忙给她口头请假半天。
不到11:30,她觉得精神好多了,便去饭堂打中饭,省得同下班了的人挤着排队。“大姐,下午三点CC箱包厂招女工呢,我想带女儿去看看。等下我就早点收工,麻烦你帮我收拾收拾厨房?”胖胖的阿姨对另一位年轻阿姨说。 “你干嘛不让她进咱厂啊?母女在一起多好哇。”“她嫌这个厂的活儿脏,说那箱包公司的女工个个穿着干净多了,工资也比这高,加班多嘛!衣服又有样式,个个象是坐办公室的。这个厂有件象样的衣服也不敢穿啊,到处是灰尘,不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唉!由着她呗。” “阿姨,您刚说那个箱包厂招工,要些什么证件啊?”苏锦洋走上去问。“身份证、回乡证、暂住证。” “哦!我知道了,谢谢啊!”
苏锦洋打好饭,偷偷的端上宿舍放好,趁工人还未下班,小跑到厂里,找磨工部领班请了一天的假。然后又到男宿舍找到郑佩浓,让他帮忙找个有回乡证的全套证件。 郑佩浓见到苏锦洋来找自己,当然是无比高兴。内心虽然不是很愿意帮这个忙,这毕竟与他的希望有点背道而驰,可不帮又难免让她觉得自己太小气,毕竟她是他心中的“女神”。她若不高兴自己又能高兴得起来吗?哪怕她真的不喜欢自己,但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郑佩浓内心澎湃。
苏锦洋拿着贺兴华的身份证、回乡证等仔细瞧瞧,觉得同自己还蛮象的。再看看满头是汗的郑佩浓。“谢谢你啊!”苏锦洋真诚的说。“不用客气,说实话找与你有点象的确还有些不容易,我是租摩托到新兰姐她们厂借来的证件,乍看有一点像,只是证件上的脸较胖,到时就看招聘者的心情了。”郑佩浓气喘吁吁地说。 “真是辛苦你了,若能进去,我一定好好干,不枉费你为我的事这么费心费力的,改天请你吃炒田螺。”说完便急促促地回宿舍了。郑佩浓心里却感到失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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