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的《审判》，整本读起来很压抑，也感觉很荒谬，主人公K到底犯了什么罪自始至终都不清楚，但是最终却被执行死刑。K先生死前的最后那段时间，是在愤怒，压抑，迷惑，混乱的状态中度过的。K先生面对的是一个常人无法看清的，极其复杂的司法系统，这个司法系统甚至连里面的职员都无法描述清其全貌。K先生其实没有什么罪，从他被莫名其妙拘捕时，他整个人就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黑洞慢慢的吸入，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而这个司法系统也并不在乎你是否有罪，它本身彷佛就是要吞噬人的生命的，里面描写了两类被卷入其中的人，一类就是K先生这样的，极力抗争，结局就是死刑很快降临，然后就如原文的一句话：像一条狗一样死去，把耻辱永留人间；还有一类人就是谷物商，被司法系统玩弄的像条狗一样，毫无尊严的延长着生命。两类被审判人的命运本质上是相似的，都像狗一样，完全没有了作为人的尊严，如果你在司法系统面前敢吠两声，马上像弄死一条狗一样送你归西，如果你完全俯首并受摆布于司法系统，那可以让你像狗一样毫无尊严的存活。
这在我们现在看来是很荒谬的，但是关联到作者的创作背景，那是奥匈帝国黑暗的统治时期，司法系统作为国家机器的组成部分，代表着权力，压迫着普通人民，毫无司法公正可言。而司法系统的组成部分又极其复杂，最底层的机关就已经让普通人难逃厄运，没完没了的审判，没有尽头的等待，普通人的命运被一群或者某一个司法系统内的人物随机宣判着，通过那些底层法官和那些盘旋在其周围的律师的描述可以看出，被审判的人的结局完全是取决于未知的，某一位置的司法人员的心情，或者更随机的事。正是因为整个司法系统无章可据，无法可依，所以被审判人的命运也就无从自我把握，也造成了一群盘踞在司法系统门口，钻营的小人物，就如那个落魄的画家，他仅仅是因为给底层法官画像，就可以向被审判人随便画一些不用兑现的饼，趁机敲诈一笔。有这样的司法系统，不难推断出整个国家机器如何黑暗，低效，就像笼罩在市井生活上空的黑压压的乌云，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阵骤雨，将民众的生活打的七零八落。
关于最后教堂里K先生遇到的那个监狱系统的神职人员，我对于他讲的那个司法寓言，我不是很懂，守门人和乡下人的长久两厢空耗时光，乡下人始终没有看到司法的光辉，始终没有走进司法之门，最终变得有点像里面的那个谷物商，把司法判决寄托于更边缘更不着边际的事物（如守门人身上的跳蚤）。守门人更像是那些律师，那些司法系统底层的办事人员，就是这些底层的人，就足够耗尽被审判人的一生。司法之门本来是为乡下人开的，守门人不让进，临终时才告知乡下人这扇门本就为他所开。这个寓言真时晦涩，更衬托出K先生死前经历的荒谬之感，连死前也不能听个确切明白的寓言，让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个什么样的机构在打交道。
里面的人物，情节也不是那么连贯，K先生的亲人，K先生的女邻居，K先生的女友，这些人物串联没有那么强的关联，更给人一种支离破碎之感。K先生本是一个生活优越，前途大好的银行人员，但他的前程突然中断，就如这篇小说的情节，说断就断，没有什么理由，没有什么过渡，完全是因为K先生被这么个司法系统给粘住了。
------- 若甘年月 20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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