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雪稀稀拉拉的飘着,俨然已经不可与白天相比,但这场雪来的还是太突然,给这个畅爽的季节平添了几分萧瑟。刚加完班的肖冰跨出大厦时不禁怔了怔,自顾自的打趣道,窦娥大概就是这个天死的吧。他忍不住扯了扯上衣下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个箭步隐没在这斑驳寒冷的夜色里。
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第十一个加班了,方总最近变的是越来越难伺候,为啥那些活不能推到第二天呢,每次看着方总眼光里投来的不屑,肖冰都隐隐的感到不安,今晚这种感觉尤甚。而导致情绪更低落的原因还有妻子最近总是不待见自己,至于缘由他心里清楚。结婚三年,按说早该要小孩了,特别是上个月乡下的弟弟有了二胎,肖冰心里更急了,好几次晚上缠着媳妇都被拒绝了,妻子有意推说两室一厅容得下她爸妈,却容不下小孩,让他换套三居室再说。从那之后这话像洛铁一直压在他心头挥之不去,弄的他惶惶不可终日。
本来公司离家不算近,但最近几晚不管加不加班肖冰都走着回去,今晚天冷刚好跑一跑,既省钱又锻炼身体,实际上却是对现实的无奈与逃避。想着这些年脱离了农村,总算是在大城市安下家来,虽然每个月六千的房贷加上丈母娘两千的药钱确实不少,但正是因为有这份体面的工作,肖冰一直还能承受。至于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咽下了多少气,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现在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呢?真正让他感到冷的是最近公司暗传的八卦,还有妻子闪闪烁烁的眼神。这些天肖冰总感到一股压迫感从四周正在聚拢,向他逼近,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
一想心事时间就过得飞快 ,等到从绿水公园后面那条小路穿出来,肖冰转眼已经到了小区门口,突然隐约见到妻子从前面一辆车下来,然后谨慎的往里看了看就快步往单元楼走去。这让肖冰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他连忙闪到安保室,用力想看清楚门口那辆还没离开的车里坐的究竟是谁,他揣度着,越靠近越感到一丝绝望,而映入眼帘的人正是方总。
此刻的他,指甲早已嵌入肉里,双唇紧闭,发疯似的向汽车冲过去,没想到过于激动脚一下绊到铁立柱上,狠狠的摔倒在地,嘴里开始不停的咆哮,追不上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车走远,嘴角不知何时已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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