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无意间在图书馆看到了这本书,随手翻了翻,发现书中一些描写和看待中国的角度还算客观,能从一位常年生活在中国的外国人眼中看到中国近代的(鸦片战争以后)情况,包括经济、政治、人文各个方面,就坐在图书馆看完了它。
作者在1850年以后到的中国,他是个商人,但他也是个探险家,有着商人在资本经济上灵敏的嗅觉,也有着探险家在对未知大陆的好奇。书中不是专门为五十年见闻而写,只是在作者去世后把作者在华五十年间写过的文章重组了一番,但仍能从这几篇文章中以外国人的视角看看繁华落尽的近代中国。
一直以来,我以为古代京城的道路不能说是平坦如现代柏油路,怎么也不至于到“脏乱差”的地步,但在书中看到,京城的路上也都是堆积的生活垃圾,青石板路也年久失修变得坑坑洼洼,晚上路上不会有人,要不一不留神就会掉进坑里。但道路设施的不变不会阻挡京城的繁荣,京城在外国人眼里仍然是个圣地,是政治、经济、文化大融合的地方。
作者立德也没有一直在京城,而是到今四川、重庆、湖北一带探险,说是探险,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英国想要开通重庆作为贸易口岸。但立德作为首批乘船逆长江而上的人,确实经历了不少险阻,毕竟长江险滩的险峻在当时是“猿鸟愁渡”。这一路下来,立德看到了远东丰富的地貌,秀美的风景,更是在四川体验了温泉,去看了神奇的彭家庄,也感受到了中国的风土人情。在他眼中,中国人是最能忍耐的、最能吃苦的,也是宽容的、有奉献精神的,当然,在这位资本主义国家的基督徒商人眼中,中国人也是愚昧无知的。不过,现在的我也不得不承认,当年的大部分国人确实是愚昧无知的。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国人的排外,但私以为中国能没被列强瓜分,一部分原因就是“排外”。立德书中写到一位中国官员的话:我们承认你们在技术上有优势,但我们否认你们在道德或精神上也如此。不可否认,这句话中可能有部分精神文化优越感的存在,但也正是这种自傲,中国没有在通商口岸完全让外国人自由贸易,而是有控制权,这种对经济的控制也一定程度上对中国主权的控制。
有优越感,但也不能不正视问题的存在。鸦片战争以后,清朝末年存在的一些问题已经积重难返,官场腐败、官员冗杂,经济仍以农业为基础,技术落后,上层统治者不想改革,底层人民只能贫穷挨饿。中国很大,交通却不是很便利,因为陆路不同,水路艰险,山路更是难上加难。作者立德在游历蜀地时碰到的事,也反应了当时官场的弊端。四川和宜昌的交界处有长江相隔,但可以修上一条路,能将两个月的行程缩短为两周,四川和湖北同意修路,四川完成了属于他的部分,然而湖北却迟迟未修,路也就迟迟不能通,每年两地走险路而丧命的多达两千余人,但上面不作为,人们也只能冒险了。官场存在的问题不止这一个,这些问题不断侵蚀着国家的根基,导致泱泱帝国之树的根腐烂暴露,最终倾塌。
不光有政治经济,书中还有立德对中国戏剧文化和儒家思想的看法,也是一种旁观者的新角度。对待中国戏剧,他说,“中国戏剧中的角色血肉丰满……中国剧作家表现出对人性的细致观察 对人性的弱点深刻地讽刺。就像莎士比亚,他们最好的戏剧不是属于一个时代,而是属于所有时代。任何人想要了解中国人的性格,没有比学习他们的戏剧更轻松愉快的了。”对待中国儒家文化,他认为中国人信仰儒家的中庸,更是把儒家、道教和佛教三者折中——“信三教”,‘依据孔子来为人处世,依托佛教以求得来生的安宁,借助道教降妖除魔’。
作者作为外国人,虽然也有以欧陆为中心的种族优越感,但他也大加斥责了在中国强取豪夺的传教士们和谋得法外自治的侵略者们,他的妻子更是在国内组织了反对裹足的运动,解放妇女。书中有句话虽然有宗教的成分,但我觉得作为对部分国人的批评也不为过:‘中国的文人和圣经中的法利赛人差不多,自以为有学识,傲慢自负,其实早已偏离先贤教诲,他蔑视女人和“百姓”,在尊重女人和人类平等方面,他确实需要吸收基督教教诲’。这句话放在如今社会也存在警醒的意义。
一个外国人,在中国生活五十年,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了中国近代五十年的变化,也能让我们从中读到一些不一样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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