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知道这部电影是因为公众号“槽边往事”,半年前和菜头就说这是他的年度纪录片,只是我当时并没怎么关注。昨天,《四个春天》正式上映;影院排片基本一天只有一场;有一家影院排了两场,分别是早晚十点半。好电影,希望大家都能去看。
影片是作为小儿子的导演对父母兄姐四年生活的记录,由于主要拍摄时间是春天,因此名为《四个春天》。生活的片段发生在独山,一个位于贵州,与广西交接的小县城:民风淳朴,有山有水有梯田,有云有月有兽禽,有城市里没有的一切。
对于生活的记录,这个家庭并不觉得镜头的介入是违和的;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父亲就用照相机拍摄了不少家庭短片。父亲小时候是经常考第一的学霸,这也难怪,在影片中耍宝一般,他先后完成了声乐、二胡、吹箫、吹笛、书法和手风琴表演;作为一个教书育人37年的物理老师,焊电路自然不在话下。
母亲则完美诠释了“贤妻良母”这个词。做豆糯、制腊肠、熏猪肉、磨豆浆、采野菜、织毛衣、纳鞋底、绣花鞋,都是日常家务。帮老伴理完发后,她也不忘问一句帅不帅。
家里每个人都喜欢唱歌,在家边拉二胡边唱,对着群山和小路唱,撑着伞在大姐墓地旁唱;94岁的二伯躺在病床上,唱到心跳加速 110。
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二老也一次次带给观众惊喜,影片中,观众情不自禁地发出“哇”的赞叹。七八十岁的人,在一个群山环抱的县城,像孩子一样学着用微信语音,听到自己的语音后,前仰后合,笑出眼泪;用电脑软件编辑音频,上淘宝网买 DIY 蜂箱,学习新玩意——电子钢琴。
二老经常拄着杖,到处走、爬山、采野菜。年过八十的父亲还能挑起两桶水,爬上梯子打扫卫生。我甚至会以为二老不服老,转念一想,怎么会不服呢?影片一开头,父亲就围着二楼天井的阳台跑圈;母亲则顾忌自己的身体欠佳,吃着中药,担心老伴一个人面对一座房子。
但二老的心态是真年轻,日常生活中充满了欢颜笑语,风趣幽默。DIY 蜂箱后,父亲每天都要去看看蜜蜂,母亲则在一旁打趣,这是去会初恋情人。房梁的燕子去了又来,父亲心疼又欣喜,赶忙拉着母亲仰头来看。蒲公英则是最好的玩具,母亲吹了父亲吹,吹了一次又一次。二老都有赤子之心。
但生活有时会给人以一记暴击,大姐庆伟的因病逝世给影片后半段的底色注入了生命的悲凉,父亲嘴里喃喃诵经,母亲手中默默念珠,终究无法保佑大姐康复。两位老人,面对女儿的病痛,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却了往日的欢笑和神采,让人心酸目泪。生活以痛吻我,我要回报以歌。生活仍要继续:要吃饭,但总会多加一双筷子;要回忆,那就多听一听女儿唱歌。
影片的镜头经常对着一口天井,向内是生活,聚散离合;向外是自然,风云雨雪,春天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来,四个春天。
看完影片,我的脑袋里蹦出三个字——生活家。对于生活这门学问,影片中的父母称得上“家”。什么是生活,这才是生活!二老对于生活的理解和实践,看似平常,却也遥不可及。生活是人的生活,什么样的人就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等到最后一行字幕隐去,大家才慢慢起身。出了商场,天井一般的空间,雨落下来,一丝微凉,心却暖和。
P.S. 以上一些内容是在观影中、行路中、晚餐中草草记录的。导演将父母的点点滴滴呈现在观众面前,事无巨细;我们和父母的关系呢?回到住处,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和爸妈聊了些有的没的。有些事情,你不说,他们也不说;有些事情,你不提,他们更不提;有些事情,你没注意,但都在他们心。要过春节了,春天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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