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是我不可经历,不可想象,不可触碰的过去与未来。
灯火阑珊,那是你的模样,也是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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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那是被安排的一生,在合适的年龄里做合适的事,让自己的存在尽量不显得突兀,兴许这也是一种隐身的方式,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如同流水线一样的一生,少言寡语,亦不喜交际,只是这样维持着一个普通人的一生。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看似云淡风轻,但这已然是我最努力的样子,我的平静,实则如履薄冰,亦波涛汹涌。我小心翼翼,因为我知道,平平淡淡已然是最大的奢侈。”
她说,那是很多人的模样,如同她自己一样。
“我则不然,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老去,死亡这个词于我而言是不存在的,我总觉得上天莫名地眷顾着我,即便有什么艰难和曲折,那也是光明和幸福的前奏。于是我活泼而欢乐,总是兴致勃勃地探索新的领域,哪怕那是不该走的路,不去走一走,怎么知道一定没有收获呢。我可谓横冲直撞,我打破了很多常规和底线,这世界太大,我触不到边,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摸索着。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瓶颈,那是我自己的悲哀。生而骄傲,无知无畏,异想天开,我以为那是生命本该有的模样,不应当拘泥于任何的条框。我不是走不出这个世界,我只是走不出我自己。
倘若有一日,我不再年轻,也渐渐模糊了昔日的印象,我想知道,我走过的路,是否还有意义,我见过的人,他们于我而言,又去了哪里。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兴许我应该早早意识到这一世凉薄,走一条循规蹈矩的路。
而我,也只是随着命运的风帆往前走而已,谁又知道,这是谁谱写的剧本呢。
......”
她辗转反侧,过往如烟,过往如梦,光怪陆离,仿佛已用尽了一生。而她还不曾看透,撩拨众人的那双手。他们还将,何去何从呢,重复着另一个人的路,活得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异彩纷呈,却怎么也辨不清了,似乎一幕幕都无足轻重,我想念天空的云朵了。
“我没有家,四海为家。而我是南方的一棵树,并非随处皆可生长。
我害怕孤独,也离不开孤独。因为孤独,所以我能更清晰地辨识自己的模样;也因为孤独,所以我总是在无人处将自己埋葬,那是提前死亡,是一个人的战争,在窄窄的一方头脑中硝烟四起,再也无法认清自己的模样;因为孤独,所以那些喧嚣我大可不必承受,是是非非都与我相隔千里;因为孤独,所以深深地渴望陪伴,渴望最纯粹的拥有与同在,如同眸子里的光,如同俯瞰大地无垠苍茫,如同一个活了亿万年的传说,方可慰藉心底的荒凉。
还是孤独着吧,荒凉着吧,至少还有星星点点的盼望,即便那不是真的,因为不是真的,所以美好。
从此以后,就这么行走着吧,心存盼望,独行一生。我知道短暂的相与,抵不过弥漫的荒凉。我,自己照亮自己,即便在他人眼中,毫无光芒。人来人往,即便你们在身边,于我而言,是另一种形式的孤独,我想我再也无法走出去了,那便将它精心装点吧。”
哎,是你吗,另一个她,渐渐分不清谁是谁啦。不一样的面庞,不同的人,相同的一生。盼望着,盼望着,唯有望向苍穹。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你。小小的一角,熠熠生辉,兴许也只有简单而无知,才配拥有这样的欢乐。话说回来,我却不屑于成为你,兴许是因为恐惧,因为这简单而奢侈的欢乐终将逝去。
那是最平静的岁月,人世美好,我总能听闻他们的欢笑,我以为我会永远这样下去,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受到关注和肯定,我是我们的骄傲,我向着我们共同期待的美好。于是种子发了芽,阳光雨露都无比慷慨,我还记得春天里泥土的芬芳。快乐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早晨的空气就让人感到幸福。世界那么大,我只是简简单单做着我自己,翻开书页,画一道彩虹,或者写一下午的字,不问为什么,也不问喜不喜欢,只是觉得这样就可以,兴许我那时候还不懂得衡量所谓的利弊,只是如同呼吸一样,过着每一天的生活。
我总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我也未曾发觉这是多么奢侈的仁慈与庇护下才有的殊荣。
直到我发现那是一个梦,一个再也回不去的梦。而今我的日复一日,是梦的另一种。”
无所谓真真假假,真与假总在轮番切换着。他们拥有一切,浑然不觉,渐渐地剥离所有的恩泽,天真烂漫,两手空空,转瞬间已没有什么不同。
人们还将如何过这一生呢。我们是为何而成为我们呢。喜乐悲欢,愈演愈烈,直至寡然无味。这牵绊的一生,何以才能自由呢,往昔所有的荣耀,坍塌下来,成为无边的废墟,这世界还将继续坍塌吧,她何以承担呢。喜乐悲欢,愈演愈烈,直至索然无味。仿佛已用尽了一生,余生,去成全他们的想象,直至我们都两手空空,仿佛活着,依旧茫然无措。是吗,或者不是。兴许还会有截然不同的一生。
闭上眼,似乎另一个世界敞开了,那儿会有答案吗。
我期待内心的平静与宽广,一如大地与苍穹,芸芸众生,或存或亡,无碍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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