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年龄不小了,在家里的介绍下,终于认识了自己喜欢的女孩。风特别高兴,从来没有想到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会这么容易,简直跟做梦一样。
风的对象叫露,漂亮,匀称,个子挺高,眼睛嘴巴鼻子,那那都好看。
风被露迷的神魂颠倒,整天就想和露待在一起,看着露,和露一起说话,这是他最浪漫的时刻,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露和风订婚了,但是还没有结婚。风粘着露,露也舍不得风,家长见此,也非常开心。于是,露在结婚之前,就住在了风的家里,只等婚期。
露对风说,两个人每天总是黏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既然结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于是露主动承担起了家务,将风收拾的人模人样。风看见露的变化,也不好意思再一直待在家里,于是和露商量了一下,就去上班了。
风是个老师,那种斯斯文文的老师,看上去比较古板,但其实挺热心肠,如果聊的投机,话也会很多。
因为要准备结婚的一些东西,露回了娘家。风一个人,也不愿意回家,就住在宿舍。
学校的夜晚,总是静的出奇。这一天,风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窗外的圆月,风想到了露,露和月一样的美,美的把人魂都勾了去。
风来到了操场上,一边散步吹风赏月,一边想着露。走了没多远,远远看见一个人,坐在操场的台阶上,马尾辫,眼睛45度仰角,看着远处的山,背景是那轮极美的圆月。
风慢慢的走近,才发现是单位同事,也是一位老师,月。
风想上去打个招呼,走到月身边站住,月却丝毫未觉察到风的到来。月还是在凝视着远方的山,一动不动。风顺着月看去的方向,发现除了黑黢黢的山之外,什么也没有。
风咳嗽了一下,月才反应过来。月看见是风,一下子笑了起来。说你也不打个招呼,吓我一跳。
你在看啥呢?这么入神?
你猜
猜不到,莫非那山有鬼?、
月笑了,哪有什么鬼,你真能想,有鬼,也是象你这样不睡觉一个人乱窜的鬼。
风笑了,顺势举起双手,做了一个鬼爪,假装要吓月。
你这样的鬼,有什么可怕之处?
那什么鬼可怕?
你猜?
怎么又是我猜,我猜不到
你心里有鬼吗?
我有什么鬼?
你不觉得,最可怕的鬼就是人心里的鬼
风一下子愣住了
月见风楞了,一下子笑起来
心里没鬼怕啥啊?看把你吓得
风却不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月指向远处的山,你说远方有什么?
有山啊?
你这俗物
那有什么?
有夜
风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夜什么都不是
谁说,月不服气
你又看不见
看不见才叫夜,看不见不代表没有,因为看不见,所以才什么都有,就好比人心,看不穿,不代表没有想法
风无言。
那一晚,风和月聊了半宿,确切的说是月在讲,风在听。
之后,风每次遇见月,总感觉有些怪异,熟悉又陌生,想靠近又感觉有些害怕。
月每次遇见风,时而笑一下,时而开个玩笑,距离忽近忽远。
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终于有一天,风再次见到月的时候,风忍不住向月表白了。他觉得,月就像从他的心中走出来的一样,没有谁更了解他的内心深处了。
月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去,轻轻的问,你是真的吗?
风也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真的
月看了风一眼,看着风认真的样子,傻傻的,忍不住笑起来。
风也跟着笑了起来。
此后的日子,每天月都会说很多话,一边说一边看着风傻笑,风总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在需要他表达意见的时候,清晰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但是没说到一半,就被月打断,然后月看着风,轻轻的说,别说了,我都晓得。
他们一起读书,一起谈古论今,一起听风赏雨,看云品月,一起在山顶,迎着天空,迎着远方,迎着风,大喊。一起走不同的路,穿越田间、峡谷,寻找归隐的道人,寻觅寂静的钟声。哪些袅袅青烟,那些莺啼雀鸣,那些花开花未开,那些蝴蝶飞起,那些昆虫蠕动,那些蚂蚁搬食,那些鸟儿筑巢,那些北雁南飞,那些风吹落叶,那些孤独的旅人,落寞的夕阳。煮酒当歌,仗剑逞豪侠。做次厨师,当回小贩,扮个乞丐,骑个三轮载客,与别人在路口骂街,街边撒尿,看不惯别人踹一脚就走,打抱不平,打架打到站不起来。
日子就这么过着,写不尽,或短或长。
月问风,你愿意娶我吗?
我愿意
月又问,你知道娶我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把我的心还给我
月笑了,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开心。
风回到家,露已经在家了,正等着风商量结婚最后的细节。风看见露,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露兴高采烈的给他讲着:婚庆让表哥办的婚庆公司来做,省心省钱,婚礼司仪请的县里电台的主持人,特别搞笑,结婚那天她要穿婚纱,秀禾服,等下要试穿下,让风看下好看不,又捏了下风的胳膊,拍了下大腿,小样,你能背得动我不?看见风无动于衷,又捏风的鼻子,拽着风的耳朵,把风的脑袋转来转去。
风借口出去了,留露一个人,在房间里写着各种结婚要置办的东西。
风的心里很难受,他不想伤害露,他多么希望,那个晚上他没有去操场,多么希望,现在的他并不是真实的自己。认识月之前,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这么多的压抑,他以为,在遇见露的时候,他就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还会有这么大一个缺口。
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
只是真正的梦,还未至。
这天,风在家,正在和露聊着天,露坐在床边,将两条腿答在床边,晃来晃去,一边说话,还一边不停的晃着脑袋,一副可爱样。
门外开过来一辆车,在风家门口停下。露没有理会,依旧在开心的瞅着风。风不自然的朝门外看去。
车门打开,出来的是月。月穿的特别漂亮,美到无法形容,尤其是一头长发,随风摆动。今天还画了淡妆,戴了耳环,手镯,一袭长裙,飘逸迷人。
开车的是月的哥哥,从后备箱里拿了东西,跟在月的后面。
风站了起来,立在门口,看着月。
露看见风有些怪异,问风,怎么了?
你不要出来,说完,风走了出去。
风的家人也来到了院子里。月看见风,含羞的像个大家闺秀,一言不发。
月的哥哥将礼物放下,然后对风的父母说明了来意。
我是月儿的哥哥,因为父母早早就离开我们,所以妹妹一直是我来照顾。很荣幸,现在妹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心有所属。听妹妹说,风人不错,值得托付,妹妹喜欢我就愿意。难得两个人情投意合,长兄如父,我也替妹妹感到高兴。
本来提亲的事情,是男方主动,可能风比较腼腆,我妹妹又催我催的急,所以今天冒昧过来拜访一下。只要风将来对我妹妹好,谁提亲都不重要。
说完,笑着看着风的父母和风,月羞的头低的更低了。
风的父母被说的愣住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露见架势不对,也出来了。
风的哥哥看见露,为缓和尴尬气氛,对露笑了一下,说:你是风的妹妹吧,长的真漂亮。
露问风:他们是来干嘛的?
风的哥哥可能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觉得可能是自己突然拜访太过唐突,就赶忙解释说:你哥哥风看上我们家月儿,两个人彼此喜欢,也有很长时间了,今天我们就是过来拜访一下,顺便提个亲?
提亲?露愣了
我们家风有对象了,下个月就结婚了,风的父母见风不说话,又见露也知道了,赶忙回绝到。
露一把拽住风,就往房间拽。
风却不肯走,看着月,月看着风,表情从惊讶,到失望,到绝望,然后失去光彩。
月的哥哥也有点楞,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想动粗,但被月拦住了。
月狠狠的看了风一眼,转身离开,钻入车里。
风看见月,在车里哭的很伤心。
露拽不动风,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风的父亲狠狠扇了风一个耳光。
风的母亲过来扶露,露一把推开,站起来冲进屋子,风的母亲也紧跟了进去。
露要走,风一把抱住,泪如雨下,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
露推开风,不让风碰她。风只好跟在露的后面,露不让跟,但是风依然跟着。露走了一半,又蹲下来哭,哭一会,又站起来走,走一会,又蹲下来哭。
露就这样走着,风就这样跟着。露没有去车站,直直的沿着马路走到县道。过往很多大车,看见露瘦削的身影,风心里难受极了。他再一次抱住露,露撕心离肺的哭喊了一声,用力把风推开。
风永远都不知道,他对露的感情是爱,还是对月的感情是爱,又或者都爱,又或者都不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切是梦,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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