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柳去上学的路只有一条。有时候她会和好朋友王蔚蓝一起走，有时候她会自己一个人走。这天王蔚蓝留在学校补作业，杨白柳便一个人回来了。这天小雨夹雪。杨白柳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到十字路口那儿，红灯亮起，杨白柳的心突然砰砰砰地乱跳。
斑马线的那边有一个男人，铁塔一般地矗立着。披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大帽盖住了脸。雨雪迷朦。
绿灯在雨雾中亮了。杨白柳低下头，慢慢地走过去。
那个男人却没有动，好像没有看到绿灯一样。好像死了一般。
这一小段路似乎杨白柳似乎走了一百年。绿灯转红灯。等候的小汽车不耐烦地滴着喇叭。
从旁边经过时，那个人仍然没有动。快步走过来，杨白柳松了一口气。
雨夹雪停了，杨白柳收起了伞。
走了一段，又一个转弯，她“啊”地一声尖叫出来。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了过来——拉开了雨衣，底下却是一丝不挂。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向杨白柳慢慢走过来。杨白柳尖叫着，胡乱挥舞着伞，闭着眼睛乱打。最后索性将伞一掷，也不顾如何，掉头没命地跑回了学校。
那天后来是王蔚蓝的爸爸开车接她们回家的。杨白柳只说自己路上摔了一跤，伞也摔断了。
那件事她谁也没说。只是以后，她一定和王蔚蓝结伴同行，或者喊父母来接送。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王蔚蓝和杨白柳一起去上学。前方路旁突然围了一群人，嘈杂混乱。王蔚蓝好奇，忍不住挤进去看了看，杨白柳却径直走了。王蔚蓝赶了上来，吐了吐舌头。
“两个警察摁住了一个坏人，给铐上了。那人不穿衣服。听旁边的大爷说，是四院跑出来的疯子。”
“走吧。”杨白柳似乎漠不关心，淡然道。“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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