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几天的降温,小雨如期而至,雨后艳阳普照过去,大叶子杨树在微风中簌簌作响,展示着它的别样美丽。
大叶子杨树的正式名称叫毛白杨吧,最早对它有感觉是在儿时,大表哥通过一首当时阎维文老师刚唱红的《小白杨》考取了音乐学校,走上了艺术道路。80年代初的农家孩子能跃出农村,在整个家族是让人震惊的,于是全家人都爱唱“一棵小白杨长在哨所旁……听的树叶沙沙响”。离休在家的姥爷写了几篇关于音乐与情感的文章来指导他的大孙子。依稀想来老人家写得不错,虽然他当时就自谦自己一个音乐细胞也没有,时不假年啊,要是在如今的互联网时代,老爷子或许也能像郑洪升老人一样写写微博,他的文采和人生感悟有这个高度。
后来,舅舅家种起了树苗,刚上初中的我也能略微给农活帮帮忙。杨柳成活极容易,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和二弟曾亲眼见过有段杨树枝插反在地里也活了呢。不过家里插枝成活的都是本地杨树,树苗长一年后就把它齐根剪短,把买来的毛白杨枝条芽芽嫁接在剪断的树苗根部。我在地里帮着舅妈把毛白杨芽芽嫁接到砧木上,舅母告诉我,不经过嫁接的树苗不值钱,嫁接好的毛白杨明年一棵能卖一块多哩。80年代的一块钱,怎么换算呢,经历过的人们会明白的。
“那有没有不需要嫁接本身就是毛白杨的树苗呢?”舅妈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过了一会说反正她没见过那样的树苗,见到的毛白杨都是这样嫁接出来的。写到这里,我倒是也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对于上学不多的舅妈大概想不出来。亲爱的朋友们,当你感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的时候不妨想想儿时趣事,或许现在的你正是你儿时崇拜向往的样子呢。
长大后去过一些地方,发觉风光大致以长江为界,江南岸过了南京后风景旧曾谙,俨然是一大幅水墨丹青的山水画。江北到了安徽境内,呼啦呼啦的大叶子杨树成了主旋律,它畅快的舞动着自己鲜活的生命,吸纳尘埃吐出清新,遮挡烈日回赠绿荫。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如今人们可能对飞絮没那么多诗意了,甚至想因此而斩杀它们,实在是不够宽容,广袤大地从来都不只是为人类而存在的呀,包容我们身边的朋友吧。
茅盾先生的白杨礼赞生动的描述了它的品格,不过到了张家口的白杨树就不再是先生笔下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了,而是起根就开始生枝,问询得知是为了防挡风沙,于是西部大叶子杨树的形态像牦牛的长相在牛的家族一样,浑身枝叉。曾经带孩子为小树掰掉乱枝,告诉她说这些乱枝叉说如同人的坏习惯,越是在小的时候纠正效果越好,付出的苦痛越少,如果让她看到西部的杨树这话还不成立呢。
大叶子杨树时时伴在我们身边,给人带去生机和清凉,它充满了我们的房前屋后,路旁堤坝河道沟渠山谷,如芸芸众生绽放在世间万象中。它无法抱怨脚下的土地肥沃或贫瘠,能做的是扎根在脚下的一方土,默默地迎接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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