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我的左耳突然耳鸣,听力受损。每时每刻,在耳膜的深处,时而‘’弦嘈嘈如急雨‘’,时而‘’小弦切切如私语‘’,间或再夹杂着‘’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虽然我很喜欢白居易,也很喜欢音乐,但是耳膜深处的声响实在有些令我无法忍受。那种声音会随着环境的嘈杂而越发地增强,进而扩展至整个头部,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即将溺水的鱼,最平常的生活环境此时却成了致命伤。
于是,在医生一番简单粗暴潦草的检查后,得出了结论:神经性耳聋。好吧,我承认我被吓到了。我也的确想不通,这个词怎么会和我联系到一起,我还年轻啊。然而,耳朵里时刻奔腾的小火车提醒我,没错,神经性耳鸣从此将伴随着我,至于时间长短一半靠治疗,一半看运气。
古人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莫非我要在不惑之年就经历“耳顺”吗?还是我即使到了花甲之年也无法“耳顺”。一时间,感觉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左耳,所有的声音都汇聚到了左耳,各种轰鸣,各种嘈杂,虽能左耳进,却不能右耳出,于是,整个头部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世界都在坍塌。
怎么办?鲁迅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的世界里没有沉默,只有嘈杂,或者爆发,或者灭亡,都不是我的选择。我要做的就是聆听。
聆听左耳里的蛙鸣一片,聆听左耳里雨打芭蕉,聆听左耳里风吹麦浪,聆听左耳里大浪淘沙、惊涛拍岸……感谢我的左耳,让我在静夜里依然能感受到世界的真是存在,感谢左耳,让我学会用心去倾听生活的美妙乐音。
命运会给我们每个人不同的际遇,无论怎样的人生都是一种经历。就像我,当生活给我全部的嘈杂,而聆听,则是我还给世界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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