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上八点十五分,我拿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放下,没来由的一阵孤独感。没有要看的剧,没有要刷的综艺,更没有可以聊天的人。就在我这么想的下一秒,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信息提示音也响了起来。
“你猜我在干嘛?”署名是:可可。
可可是我三天前认识的女孩,其实也不算认识,只是聊过几句。那天跟朋友提了一嘴,让她给我介绍个女孩,她就把可可的名片发了过来,互相加了好友之后简单的聊过几句。
“你在干什么呀?”嗯,我其实并不想猜她到干什么,而且也猜不出来。
“你猜我会不会正在你家附近的公园里散步?”
“在晚上8点过散步,这好像不太符合年轻人的作息吧?”
“确实,所以我没有那么做。”
我呵呵一笑,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
“我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吧。”接着她发来了这句话。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向下看,就看到了楼下果然站了个姑娘。
我简单的换了衣服,下楼,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姑娘在冲我笑,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年轻人,有兴趣陪我这个老阿姨到你家附近的公园里散个步吗?”
“不是吧,姐姐,你真是来散步的?”我说。
“是呀,不然呢?”她脸上的疑问很认真,让我几乎都觉得她是真的这么想。
“公园里都是大爷大妈,您是想去跳广场舞吗?”我看着她笑问。
“那不然你有兴趣走二十分钟去你家附近的半岛咖啡馆里喝一杯吗?或者是去离你家4.9公里的星美国际影城看个电影?”
“你对我家附近挺熟啊?”
“哦,因为我住你楼上。”
“啥?那你上次怎么没说?”
“你不也没说你住哪里吗?我也不知道啊。”她耸耸肩,一副“怪我咯”的样子。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知道的?林子跟你说的?”我问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傻,除了林子告诉她,肯定不会有第二个答案了。
“是啊!”果然,她回答道。“我们去喝咖啡吧,我有点想饿了。”随后她又说。
“好的。”我说。
(二)
我已经7天没有见到可可了。嗯,那个住在我楼上的可可。所以,有时候距离真的不能决定你能不能见到这个人,缘分才能决定。
自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也没找过我。她好像消失了一样,要不是每次我点开微信看到联系人列表里她的头像,我几乎都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过。
然而我也没有去找她,我记得那天告别前她还很正常,我几乎都觉得我们以后会发生点什么故事了,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了第9天,她在发了条朋友圈:这样的夜晚,空气里都是栀子花的味道。
莫名其妙!
我放下手机,拿起了我的平板开始刷抖音,这时电话响了。
“喂,年轻人,我猜你现在正在刷抖音呢吧?”是可可。
“不对,你猜错了。”
“是吗?你可别撒谎哦!”
“我没有。”
“开门吧,我在你家门口。”
“啥?”
我拿着手机,踱到门口,开门。果然看到了一脸憔悴的她。
“你家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她一边脱鞋一边问。
“有速冻饺子,你要吃吗?”
“能吃就行,我不挑。”她一边说着,一边脱鞋走进来。
“那我去给你下”
“谢啦。”
她说完就自顾自的向沙发走过去了。
“密码是啥?”
半晌,她拿着我的平板,靠在厨房门口问我。
“473473”
她输入密码,平板打开,页面还是停留在了我刚刚刷的抖音小视频里。
“哼哼哼!我就说你刚刚在刷抖音吧。”她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
“哎,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我怎么都没看到你?”我还是忍不住问她。
“哦,我在家里闭关呢!”
“啥?‘闭关’?你是天山童姥吗?还闭关?”
“是也不一定哦!”她挑了一下眉,神秘一笑。
“我消失这几天,江湖可发生过什么大事?”她一边点开微博,一边问我。
“我也不是江湖人,并不关心江湖事。”我回答她。低头才发现饺子都浮上来了,我把煮熟的饺子捞了出来,给她端到桌子上。
“来,姥姥,你的饺子好了,请您享用。”
“不急,待我用这天眼先瞧瞧最近江湖发生的大事。”我知道她说的天眼指的是新浪微博。
“你不是说你饿死了吗?”
“可是我也不能被烫死吧。”
好吧,她又赢了,我竟无言以对。
之后的一连几天,她都一直到我家蹭吃蹭喝,当然我这么说也不准确,其实是我买菜,她做饭。她做的饭不是很好吃,但是很家常,很像家里妈妈做的那种味道。托她的福,我已经一星期没有点外卖了,我冰箱里屯的吃的也越来越多,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我有时候半夜起来,饿得要死,却只能喝凉水,现在起来,只要打开冰箱,准有吃的。我突然理解别人说的家里要有个女人,到底为什么了。
哎,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家里也没有女人啊!哈哈哈!
(三)
可可又消失了。
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QQ显示不在线,去她家敲门也没有人应。我想她可能又闭关了。也不知道她这次闭关要几天。
我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突然觉得我的房子变得前所未有的简单,简单的沙发,简单的茶几,简单的壁画,一切都很简单。
但是此前,我是多么的骄傲我房子的一切陈设,他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用心陈设的。可是他们现在变得那么苍白。
我突然明白,这个房子的灵魂没有了。它被那个叫可可的女孩带走了。
我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过了两周,终于开始习惯可可的不存在了。我这才发现,其实我对她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她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可可是不是她的真名,我不知道,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她是不是单身……我们这十几天海天海地的瞎侃,连宇宙起源都说了,却没有问最现实的问题。
我决定如果下次她再出现,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可是,我还是没有忍住找了林子。
“我不知道啊,我跟她不是很熟,她是我朋友的朋友,在一次饭局上认识的,知道她住在你家附近,就这样而已啊!要不我找我朋友问问?”林子回答但。
“不用了”我说。
林子的回答让我绝望,看来我只能这样等她再次出现了。
就这样,九月来了,这个城市所有的热气都被消散掉了,每每晨起,都是秋风萧瑟的感觉。
可可还是没有回来。
九月九日,我单曲循环周深的《化身孤岛的蓝鲸》。看到可可发了一条朋友圈:山间的风,古城的光,都不如江道里的洪流。
我笑了。
因为我知道,我就是她说的“江道里的洪流”,她要回来了。
十一日,我的房门被敲响。我开门,抱紧来人,说了句“欢迎回家”。然后就听到了抽泣声。
二十日,我的房子里住进来了一个女人,她叫:可可。
你们是不是还有点好奇,可可是干什么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某一日,我小心翼翼的问她。
“我就是一个每个月都会被编辑催稿的死码字农呗。”她耸耸肩说。
“那你跟林子是朋友吗?”
“她就是那个催稿的人。”她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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