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初,在北方祁连山脚下的一个偏僻小山村,住着零散的几户人家,一个小屯庄住着本家弟兄几个,另一个姓氏又是几百米以外的小屯庄,就这样零零散散,错落有致。
我是王家屯庄的孩子,院子里有三叔和我们两家人,两家孩子有十来个,每天跟着哥哥姐姐掏鸟窝、拔野菜、溜冰滑雪,在玩耍中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春天,燕子从南方飞了回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它们准备在屋檐下安家。看着燕子一会儿衔来树枝,一会儿衔着泥巴。没几天功夫,屋檐下塑造了一个椭圆形的“家”。
看着燕子安好了家,白天飞来飞去,晚上窝里睡觉,心生好奇。观察了一段时间,好奇心驱使着想去看看窝里会不会有鸟蛋。
便和小伙伴拿几根木棍,用绳子绑成一层一层的木梯,顺着梯子爬上去,看到鸟窝里有几个鸟蛋,惊喜中拿出来一个传递给小伙伴,几个人爱不释手,摸摸看看,终是送回鸟窝,期待小鸟出壳。
期待中,偶尔听见燕窝里有细弱稚嫩的鸟叫声,证明已经孵出小燕子了。看见燕妈妈用嘴巴含一些小虫回来喂小燕子。又过了五六天,燕子窝边上就会有几个黄色嘴巴搭在窝沿上,张着大嘴等待喂食。
趁燕妈妈不在时,几个小伙伴轮流爬上梯子看看,摸摸小燕子。大人说:“不要拿出来玩,不然燕妈妈就不喂小燕子了,”小伙伴们听话地把小燕子放回窝里,每天仰着头看燕妈妈飞回来喂食,听小燕子唧唧的叫声。
突然有一天早上,小燕子一个都不见了,原来小燕子长大出窝了,燕妈妈又开始了新的劳作。
夏天来到了,周边的沟塘河坝到处是水。中午,太阳炙烤着地面的庄家农作物,劳累的大人正在酣睡。几个小伙伴偷偷溜出来跑到河边,大一点的先脱光衣服,试一下水的深浅,引导小的下水,一个拉着一个,围城圆圈,撩起的水花四溅开来。洗澡是幌子,玩水是正事,嘻嘻哈哈不觉就是一天。
夕阳西下,再结伴跑去附近池塘,大的下池塘摸鱼,小的站在高处放哨,看见有人路过,佯装没事,打起口哨。里应外合,窜来窜去,提着几条大鱼在空地上点起火堆,串烧黑鱼,直到嘴巴牙齿吃成了黑色,才尽兴回家。
几个小伙伴每天都头对头商量新玩法,然后东奔西跑,撒丫子玩耍。整个夏天晒得黑不溜秋,却乐此不疲。
秋天,早晨跟着姐姐去田埂上打猪草,姊妹几个两人一组。大的手持镰刀,割下绿绿的猪笼草放置一边,小的提着箩筐,跟随抱起装入箩筐。一筐一筐抬回家晾在场地上。
中午回家吃饭,一路的野花映入眼帘。黄的、红的、紫的、粉的,还有的已经结籽。摘一把拿回家,找一个玻璃瓶,装水插满,整个屋子里花香四溢。
下午饭后,不约而同来到院外的大柳树下,哥哥姐姐将长长的柳树枝分成两股,然后打结,便成了U形坐子。几个人轮流坐上去,一前一后有人推着,简易的秋千越荡越高,玩得不亦乐乎。
冬天,北风呼呼吹,家里生起了火炉。每天的任务就便是跟随哥姐捡拾柴禾,一趟一趟往家里运送。一个个冻成了红脸蛋,在晚上的火炉边映的格外好看。
到了腊月,厚厚的积雪是小伙伴最爱。中午饭后,小伙伴不约而同地走出房屋,用冻红了的双手抚摸着那如玉的白雪,随即,便嬉闹起来,脸冻得通红也不在意。
每天和小伙伴堆雪人、打雪仗,赤手拿着冰蛋蛋仍来抛去,乐得不着家门,手脚也冻肿了。
晚上被窝一热,又疼又痒,父母便用滚烫的花椒生姜水呵斥着让泡手泡脚,疼得眼泪冒花花,却不说一个不字。
白天继续用木板钉成小车,拴上绳子。去冰滩上一个坐上,一个拉着跑来跑去,还要比赛打冰溜子。
那年月,吃得不好,穿得不暖,基本温饱却很开心。一年四季,玩疯了自己,不知不觉度过了童年。
那些串起来的四季轮回趣事,回荡在心里的欢声笑语,让人忍不住去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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