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离开七塘有八年了,小时,初中,到工作,一直都是家的栖息地。七塘是我致青春,忆芳华的根据地。而今如何呢?
热闹有序的农贸市场
每到尾数258号 ,就是赶场天 。映入眼帘是“七塘镇综合农贸市场”。物产丰富,应有尽有。手提打整干净的鸡鸭,用火枪烧猪皮的肥肉,现剖的黄鳝、草鱼、白鲢、鲫鱼,时令的蔬菜水果……肩扛,背篓齐上阵,小孩老人年青人穿梭。叫卖声,讲价声,遇到熟人攀谈声,声声入耳。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于综合农贸市场。 市场里分区细致,还有便民摊区,方便自己种菜的农户出售吃不完的小菜。摊前都是交易现金,用二维码的没有。想起曾经为了小菜的价钱,斤斤计较半天。当时,市场里看见老师,就说酸,当然可能与每个人的性格有关。但是当时的确是工资低,每个月到月底都是捉襟见肘。现在碰到一个老家崇兴村9队的熟人,现在改成喜观村了。摊前摆上整齐的藤菜,青绿羊角的美人椒,第一批的新鲜传统白黄瓜,短胖短胖,花蒂仍在。看见我后,老远就招呼了。60几岁,黝黑光滑的皮肤,笑呵呵的,边称秤边说:“你们工资提高了,生活好了。”“大家都好了。”我粲然一笑。乡场大抵只有赶场天才热闹,平时也许门前冷落车马稀。年轻人和孩子们都到县城去了。我望着市场天棚外露出的天空,浓云翻滚,雨后慢慢初晴了。
家乡七塘的赶场天 家乡七塘的赶场天悠远弥新的老街
进入老街,冷乱而干净。曾经其实只有一条街。从南场口,一走到底北场口。摩肩接踵的行人在逼仄的街道仿佛晃动。供销社,医院,公社,信用社,小酒馆,照相馆,发廊……1996年-1998年,当时我们住在电影的放映室,冬如地窖夏如火炉,夏天外面下暴雨,屋里下微雨,墙角的电视机被雨水淋得全是马赛克。从结婚到孩子两岁多。出入公社的地方有一个狭窄的甬道,左边是电影院的高墙,右面是长着青苔和生命里顽强的小草和小花一堵石壁。一到夏天,不敢出入,石壁上偶遇小青,是常有的事情。苔痕挂小青,草色藏惊悚。一个人怎敢冒然前行。早上4点半左右,卧室临近正街。耳畔总是想起高声的叫喊:“姜——胡——亨,肥肠,5斤8两,4斤7两。”夜晚的宁静,就被肥肠的吆喝声打破。
十八梯是出公社的向左上坡的街道,我们正好住在旁边。现在只保留一点靠放映室,18梯步。用新的石头码起了18梯坡坡坎坎。没有了经历多少马蹄,人的脚步踏出的岁月的痕迹,多少的前尘往事如云烟弥漫。
整个街道都铺上新的石块,即使是赶场天,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门前的台阶和石头缝间隙处,不知名的小草傲然挺立着。颓圮的夹壁墙,已经变成了郁郁葱葱的包谷地,泥土做的干檐口用水泥打磨得平平坦坦。有的人家紧闭门扉,有的偶尔也有留守老人。住在老街里的居民正端出板凳,数落门前远树云卷。他们绽开笑脸,都说是十九大之后,老街焕发了新颜。
家乡七塘的赶场天家乡七塘的赶场天
渐行渐远的老手艺
市场里有修手表的,围观的人寥寥无几,一张小桌子上,摆上旧的手表,也是几款国产的电子表。现在的年轻人,都用上了手机,即使用手表也是为了装饰。不在乎时间是不是准确。修手表的中年人,百无聊赖的打望着在眼前晃动的人群。
刚进老街场口,就看见两起剪头发的剃头匠,长着长发满脸胡髯的老者排着队在等候。剃头匠一脸的专注,剃头,修胡子,一板一眼,唯恐掉了一根参差不齐的长发,必须整整齐齐。胡子刮得光光的。由于经验娴熟,动作流畅,剃头匠吧唧叼着烟,右手拿剪子,左手控制头的方向,或仰或俯或左或右,一阵有序摆弄。剪头的人,前后仿佛判若两人,年龄顿减,年轻了十岁不少。乐滋滋地走了。
场口有个裁缝,她的孩子是我的学生,寒暄了几句,就埋头赶手边堆积的缝补活。另一个裁缝,是我们的老熟人,窗户正对着他家的缝纫店。“向婆婆正忙着呢?向师傅呢?”向婆婆抬起头:“向师傅在天国去缝补了。”善良的向婆婆,戴着老花眼镜,眼镜悬挂在鼻梁上,似乎要掉下来。她一辈子都在缝纫,细细摸摸,做工精致,线路工整。做寿衣、棉袄、衣服,现在只做寿衣和老年人的衣服以及缝缝补补。向婆婆的幺儿子争气,大学毕业后,很早就自己创业,条件优越,做饭都请人。向婆婆说,我在老街自由自在,做喜欢的裁缝,这就是享福。还有很多的老熟人,陪我聊天。赶场天的人多些,当时旁边还有两个正在等待缝补的人。像向婆婆一样在老街里,能一辈子坚持着做手艺,不怕吃苦,内心淡薄,乐在其中。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的人,还有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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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赶场天,热闹而冷清。时代变迁,世事浮沉。不变是我们依然保留纯真。同时希冀七塘的明天会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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