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过得不好不坏,大学毕业后先在电视台做了一个记者,后来辞掉工作去了一家影楼做起了专职摄影师,晚上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写着我的小说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我很久不再去触碰那一段记忆,可是今晚,我的思绪连成了银河,星星点点,闪闪发光,刺痛着我的心脏很久,许久。
那一年我们带妆候场,舞台上聚光灯亮起,我们上台,牵手,旋转,我看见了棱玲眼珠里的泪光,随后眉毛扬了一下,她的眼睛会说话,我们每一个动作都配合得完美无瑕,她脚步轻盈,脚尖在地上划着有序的步伐……我和凌玲做这些动作的同时,玫叶也和另外一个人在做着,青春的荷尔蒙涌动让我忍不住每次跳舞都会向她那边瞥几眼。我仍记得那个舞得了一等奖。
校庆结束后我们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我很少看见玫叶,凌玲也没有向我预想的那样每天课后来纠缠我,我会在某天课后瞅见她一个去舞房跳舞,会在小卖部看她买一大袋零食,会在某个周末放假看见她在校门口上了一辆路虎车的后座......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女生,唯能在我心中有一席之地的只有玫叶。而真正让我青春成长的大门突然打开是在高二文理分科以后,我遇上了十多年来的老友,喝过了青春的第一杯酒,逃过老师的课,逃过父亲的打骂,没有逃掉你。幸好,没有逃掉你,否则我现在可能会在某个工厂打工,会在某个街头卖唱,会在天涯海角后悔自己的青春。
“哇,你的数学成绩只有15分啊!”
“老师,这只是个意外。”没错,分班报道第一天,教数学的班主任死活要看我的数学成绩,我拦不住她就把成绩单给了她,这就是我们这辈子第一句对话。
文科班男生少,我们几个男生都坐在了最后靠墙的位置。很快我就和教室后桌的哥几个混熟了。友兴,体育委员,体力好,打架强,高一曾因打架受过学校处分。诚漠,高一同班同学,喜欢玩游戏,电脑技术宅,他用一部成人电影分三次给我,我到现在都还没想通这种事他怎么做得出来?学贵是外宿,每天从家里带零食和水果,从后门一进来就说“小的们,本大王回来了,香蕉,李子随便拿!”每次还没说完话,袋中之物所剩无几,随后便是在课上偷吃零食,就是为了所谓的刺激。
但比起两天后他带来的西瓜,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秋益,把你刀借来用一下!”
“快上课了,待会地理老师要来了。”我虽然有点调皮,但原则问题还是有的。或许说那叫胆小。
“
怕什么”,学贵拿过刀,“地理老师听说是女的,特别好说话。”随后刀起瓜落,每人分了一块。
顿时教室后方传来汁水与瓜子爆裂的声音,正当我们吃的满脸红瓤之前,地理老师进来,天蓝色的短袖配上一条黑色的裤子,脚底穿着一双黑色低跟凉鞋,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她看到我,眉毛一扬,嘴角咧开,轻轻地甩了甩用红色发带扎成的马尾,指了指我说“吃完可要好好上课哦。”我顿时脸一红心一跳,赶快拿出笔记本来准备上课。在地理老师的眼里,我们后排男生都是很调皮的,有一次课上到一半,她来检查我们的笔记情况,她修长的手指翻来我的天蓝色笔记本,又翻了翻诚漠的笔记本,她的眉间露出欣喜,说:“想不到我们班男生虽然调皮了点,但字迹工整,笔记做得很漂亮!”
对的,这就是我,除了数学我上课会认真听讲,可是对知识的记忆力不强,考试永远考不到高分。
课后,我一个人趴在走廊发呆,突然后背感觉中了一记重拳,顿时肺泡都要感觉爆裂患上气胸。“秋益,想什么呢?”我扭头一看是甜鑫,一个体重是我两倍的女人。
“你丫的能不能轻点,知道你手胖还那么用力!”甜鑫跟玫叶是从小到大的闺蜜,对于我来说那是天大的便利,
这个夏天,天气特别的炎热,脸上开始长青春痘,让以前光滑的脸上多了崎岖不平的山路,水滴在上面还会沿着痘印拐弯掉下,但特别奇怪地是这个夏天失去了知了的声音。
老师开始赶课,大家都在忙着学习新的知识,从数学的解析几何讲到语文的琵琶行。
“诚漠,你说这个弹琵琶的女的是不是特有心计?”我一手搭到诚漠肩膀上问他这个看似深奥的问题。他斜着眼看了我一眼,扬起头露出坏笑,这让他的鼻屎一览无余。我接着说:“一个女的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故意弹琴给一个县官勾引他进来,肯定另有所谋。”是的,我们都会这样相互调侃,说说今天看的电影,聊聊旁边哪个女生好看,然后没心没肺地吃着棒冰,喝着汽水。
班主任课后也没跟我少做思想工作,她一步一步引导着我的梦想,说实话,我的梦想就是做个文艺工作者,唱歌旅行写作跑新闻都行。地理老师对我的鼓励不亚于班主任,又或许是选了文科,目标性更强,我的成绩也逐渐开始有了起色,除了数学。
我开始努力学习,待在教室的时间变多。月考当天我穿了一件印有“求进步”的体恤,果然,我的成绩从53名进步到了38名。班主任一直以为是她的心灵鸡汤把我灌得饱饱的让我有了进步,其实不然,如果不是我跟玫叶交朋友的请求以我成绩太差为由被拒,我是不会这般奋笔疾书挑灯夜读地急于证明自己。
《拄拐的青春》第四章http://www.jianshu.com/p/ddcae37e2c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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