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好似钟形罩里那种稀薄的空气中,而我大部分时间居然都活蹦乱跳,这实在令人惊异。
——西尔维娅·普拉斯《钟形罩》
我们的生活不在别处,而在“内部”。
在每一个或大或小的房间里,我们生活在这里,并为自己提供了生活所需的一切条件。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永远不必踏出房门。这儿拥有让你无忧无虑的一切事物——充足的食物、舒适的家具、一只互相陪伴的动物、几本书、不同尺寸的屏幕……若这些都不能令你满意,你还可以打开窗户,让涌入的空气稀释你的无聊。
我也愿意相信天气柔和,
我在家中,日子会挺好。
直到随着夏越来越深,窗台上的植物也愈加繁茂,你看见它们奋力将藤蔓伸展至檐篷遮蔽不到的空间,仿佛企图在夜晚摘星。
它们徒劳的挣扎打破这宁静的一切,正如诗人被一只闯入“内部”的小小生命捕获灵魂。
佩索阿讲,所谓郁闷,就是灵魂失去了哄骗自己的能力。你开始抑制不住地心潮翻涌,草木为何如此生长?这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房间是否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从哪一刻起,你开始这样说服自己的呢?而如果从某一破绽处扯开狡黠的幕布一角,是否又会发现另一个“楚门的世界”?
但是,这样的怀疑不会太久,你转头看向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是那样舒适、安详、充满和平,那片刻的思索如一缕薄烟不会存在太长时间。
你复而回到房间的中央,等待被编织入世界的针脚,等待生活将自己包围。
摘自为你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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