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天气阴沉沉。
几个朋友从便利店买来一堆零食,热牛奶,鸡腿,还有巧克力蛋糕。我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咖啡,他们说那个是苦的,不适合你,你适合吃甜的,还是热的。心头突然很温暖,像从严寒的室外走进充满暖气的房间,还有橘色的灯光。
我一个人在雪地里躺了很久。雪花一粒一粒落在我的脸上,耳朵上,甚至是眼睛里。融化的雪水打湿了衣服,很冰。朋友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惯例掏出手机去接,那时候脑子像被冻傻,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去,几屡耳畔的头发被打湿。过了许久,朋友找到我,他们把我背在背上,离开熟悉的地方,走向另一个熟悉的地方—我的家。那天我奇迹般的没有感冒发烧,朋友说是上天开始眷顾我。
天真的很冷,睫毛上有一点结冰。
那天朋友陪了我很久很久,一个也没有先离开。我们喝热牛奶,吃蛋糕,看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房间里依旧亮着橘色灯光。
他们好像都懂,每个人心照不宣。我们不会彼此说很多很多话,但是会一起做很多很多事。这大概是我今生的最幸运。
去年夏季的某一天,我还是在那个地方—那个我躺着看雪的地方,淋了一场雨,雷电夹着暴风雨,我傻定定的站在空旷的泥地上,泥地上长着软塌塌的青草。天空像是在狂怒,惊醒着地上不安的人。雨水覆盖我的全身,任凭周遭一切对我的侵蚀,而我只在发泄我的愤怒和哀伤。这些罪恶的情绪似乎在那时找不到任何根源,或者不需要找到根源,因为我一直身在其中。
手机在衣服兜里早以被雨水冲刷得一命呜呼。朋友联系不到我,可幸的是他们因为没有放弃寻找我,最后来到这片长满青草的旷野之上,一把雨伞结束了我和雨水的某种联系,也似乎让我充血的眼睛在空气里更加暴露和明显。
朋友察觉到了我此时的脆弱,把我架回家里,我换了衣服,a的手中就递来一杯姜汤和一碗鸡蛋面,督促我一定要吃完喝完,不然就带我去打针。这种威胁对我来说是致命的,宁吃十天药不打一次针!于是乖乖就范,一口面一口汤不到几下就吃完。
阿米这时进门,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说我真能干,把a煮的五两面全部吃掉了,我开玩笑说还可以再来一碗。a朝着我撇嘴一笑,表示我俩的玩笑开得一点不好笑,a笑的时候很阳光,自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这么觉得。阿米这时已经换好了被雨水打湿的运动鞋,朝客厅中央走去,搬来一张凳子,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灯泡,在迅速踩上凳子后观察了几秒客厅上方的灯头后,取下原来的灯泡,换上了他手里的灯泡。他对着厨房里的a说他已经安装好了灯泡后并让他打开开关,看看是不是通电。
不用等a过去开灯,我裹着棉布大花被子快速走到门边按下开关,橘色的灯光瞬间充满整个房间,和之前节能灯的冰冷煞白相比,这个颜色显得格外温暖和明亮。阿米下了凳子转过头问我喜不喜欢,我说像向日葵的颜色,阿米对着我会心一笑。
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我们一定会遇见那个知道你喜欢橘色灯光和向日葵的人。
在这样苦涩的世界里,用牛奶交换你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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