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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记忆

一丝记忆

作者: RachelJL溪水边 | 来源:发表于2020-01-01 23:01 被阅读0次

    外婆去世那一年,我在广州上学,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时,妈妈说,外婆凌晨时走了,走得很安详,你有空就回来。没有过多的言语,也许我们都在彼此克制着内心的悲痛,妈妈那头的听似安静的沉默,连着我不知何时已挂满泪水的双眼。外婆,我知道,你已被接回天家,我们以后还会相见。

    我订了当天最早的车票,想尽快回家,最后跟外婆道别。心里一直在祈祷,外婆,你在天堂没有伤痛和疾病,只有欢声和笑语,我们会好好的,我们以后再见面。

    见到外婆时,她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只是这一次一躺便再也不会醒来。最近半年来,由于中风,外婆一边的手脚偏瘫了,所以大部分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吃喝拉撒也都在床上解决。

    妈妈陪着我一起静静地待在床边,妈妈说,我刚给她换了尿布。妈妈突然地提起,我才留意到外婆的床头整齐地叠放了一些尿布,那种灰色的粗麻布,目光不由停留在那堆尿布上,那里承载着我多年的记忆突然喷涌而来。

    从我记事起,外婆几乎每年都会准备这种尿布,那是外婆在某些夜晚,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用剪刀一刀一刀裁剪,裁成大小一样的长条形布块,再用针线分别在两角缝上绳子,之后一块块地清洗干净,晒干,叠好。

    1993年6月,我的四妹出生了,那时我们全家搬到了隔壁县亲戚家的旧房子借住,那些年计划生育风声很紧,很多家庭为了生孩子四处奔波躲避是常事。外婆提前从家里过来,照顾妈妈坐月子,也提来了一大袋圆鼓鼓的物品,当中放了叠得很整齐的尿布。只见外婆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当中的尿布,轻轻地摆放在床头,双手在上面抚平,把四边角整理平整,脸上绷紧的神经这时稍稍放松了,转身继续整理其他的物品。

    六七岁的我看着那堆灰色尿布,仿佛是一堆已经蒸好放凉的果条,外婆在逢年过节就会亲自在锅炉旁蒸煮的一块块,薄薄的,滑滑的,软软的果条。这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充满阳光,清清甜甜的味道,我知道我有另一个小弟弟或妹妹要出生了。

    四妹出生那天,家里每个人都很忙碌,妈妈是在狭小的家里生下妹妹的,接生婆在妈妈快生产的前半小时来到家中。外婆一直守着妈妈,不停地拿着各种东西进进出出。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快,一声婴儿的啼哭夹杂在有点吵闹的房子周围,是妹妹。看到妹妹时外婆把她抱在手上,下半身包裹着外婆准备的尿布,外婆温柔地看着她,额头上的汗液密密麻麻的,她也丝毫不在意。

    那些天,外婆悉心地照料妈妈和小宝宝,外婆每天早上煮好给妈妈和家人的早餐就匆忙地去洗婴儿衣物了,在井边一块块地清洗尿布上面的尿渍,婴儿便便。每次她洗完,直起身时,腰上的酸痛用手轻轻地拍打一下,就去晾晒尿布了,她在阳光底下,撑起一杆竹竿,将尿布一片一片地搭放在上面,双手把尿片拉直抚平。

    不知从何时起,我喜欢屁颠屁颠地跟在外婆身后,看她晾晒各种衣物,我似乎看到了外婆眼里的光芒,那种似晨光一样的柔柔,亮亮的东西。

    外婆长满老茧的双手不知干了多少年的活,也抱大了多少子子孙孙。即使年岁已高,她也常常闲不下来,她说一不干活就浑身不对劲。

    外婆生了七个子女,一生为了整个家庭操劳忙碌。我想知道她更多的经历,也只能从妈妈,舅舅,姨姨的口里讲述得来了。

    外婆去世前半年,我跟她讲了YS,那时她瘫痪躺在床上,头脑清醒,讲话不利索或有时开不了口。

    记得那天我坐在她床边问她:“外婆,我跟你讲YS好吗?”

    她像孩子般单纯地点点头。

    “YS是GOD的独生子,为了救赎全人类脱离罪的捆绑,从而与GOD和好,以后可以在天堂相聚。他流血牺牲了自己,被钉十字架,第三天复:活。从而完成了救赎计划。让一切信他的人不至死亡,反得永生。”

    “外婆,YS爱你,也会保护你,你愿意相信YS吗?”

    外婆点点头。

    接着,我带外婆做了决志DG,也为她祝福。不管她什么时候被神接走,都是平安的。

    外婆走的时候,我确信她是被GOD接走了,去了天:家,我相信以后我们会再见面。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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