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零六分,我锁定了一首歌,“A Little Bit”,单曲循环了它。听上去像把它怎么样了似的,但只是眼望窗外余晖地听它。桐在宽广客厅的另一头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读书,曲腿,书在膝上成四十五度,眼睛和文字在一条直线上占据着仿佛是世界的两端。我仔细观察着阳光的渐变,在天空中氤氲着。歌声并不大,前奏是吉他,女声略带沙哑,沙哑到让听众联想到香烟,仿佛是烟灰总不会落下的烟。没有仔细听歌词里讲的什么,这或许是音乐本身的魔力:明明有歌词。是的,明明有歌词,就是不想知道歌手唱的什么。我试图书写安静,此刻就挺安静,尽管有音乐和翻书的声响。没有错怪纸张的意思,起码这首歌没有这个资格。我们也没有。我们这时也没有语言的横亘,但那文字仿佛是天上的渐变色。渐变让人思绪翩跹,渐变让一部分世界开始变得有些暗了。暗的安静,安静的即便对面楼的一个窗子开了灯,也丝毫没有影响这个暗,和安静。此刻,波涛汹涌的思绪被安抚了,顺便冲淡了脑子里猪脚饭的形象。我们每次去那家店吃饭都会要一碗汤,汤里有两只虾,两只隐约有虾线的虾。我扒一只,她吃一只。我喂一只,她接一只。冬季的寒冷在窗子上以霜的形式无声地敲打着,室内的温暖给人以窗外也是春天的错觉。手套、围脖、棉衣、帽子、棉鞋都静静地融在音乐里。我依然听不出女歌手在唱什么,即便有可能这首歌已经循环了第十一次。这首歌是三分二十六秒。现在是四点四十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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