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家枕头上彻夜难眠,想来甚是奇怪。总不至于在星期五的晚上失眠了吧,我如此地想。结果一语成谶,从大脑到脚尖没有一丝的倦怠感,脑子里默数着胸口起伏的次数,从刚刚到现在1578次,我在这个状况发生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陷入到这样的尴尬,若有先见之明则必然要研究一下人类每一秒大致的呼吸次数,以此得出浪费掉的大概时间。
然而即使准确的知道了浪费的时间,恐怕也不能对现在的情况做出任何有效的解决办法。失眠即是这种东西,明知故犯。想来人类的生命之河总是源远流长的,诸君总不免在这辈子偶遇上几次,或欢喜或悲伤或忧愁或恐惧,伴随的情绪不一而足,结局却大体一致。只不过有些人在焦虑中愈发地困倦终于带着失眠去见周公,有些人则无可奈何地等待戈多,直到东方鱼肚泛白。
我大概是寄希望于第一种情况萌芽的,于是在大脑中构思出了一个区别于现实的小天地。此时窗不再是窗,而是门。门不再是门,而是柜子。同理柜子是马桶,马桶是浴缸,浴缸是窗户........,儿子是一本书,老婆是一幅画。一想到这些,幻想自己构筑好的诡异世界,情绪就愈发的高涨。诶,等一等,似乎有一样东西排除在意识之外,是什么呢?想一想。
是什么呢?是我身子底下压着的松软而坚硬的床。床是什么?床似乎就是床,无论如何脑洞大开,床始终无法理所当然地成为一个盆栽,或是一瓶酒。因为我,作为构思主体的本尊即躺在床上。假若床是别的东西,那么我是什么?似乎思维应当倒置,即是我如果是鸟,那么床才会是天空。如果我是鱼,那么床才可以是江河湖海。如果我是炮弹,那么床是炮管也未尝不可。问题是我失眠了,无比的清醒,以至于上述假设皆无存在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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