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日子

               

                    秋收的日子

 

秋收的日子

      十一回老家，姐姐等不及收割机，已把玉米摘好拉至在门厅和门前半坡下，看见玉米棒子个头均匀，玉米衣亚白色，码放在那里，有种久违了的想劳动的冲动和欢喜。陪伴老父亲看罢国庆阅兵，因为下夜班稍事休息，便开始剥玉米。

          老父亲在院子里坐着，已自顾不暇，对着玉米无能为力，可以坐阵观战；姐姐和她的女儿，我和我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开始熟练地把玉米衣一瓣瓣剥开，一顺后，用劲一扽，把玉米衣弄断放在后边，玉米棒扔在一起，后来剥得多了，放不下，就拿来编织袋、化肥袋把玉米棒装入袋中，热火朝天地剥着，话语声、欢笑声还有剥絮的窸窸窸窣窣，断絮的咔嚓咔嚓声，是热闹的劳动场景。

          劳动拉近了距离，活跃了气氛，在劳动间隙，小外孙女醒了，得腾出一人引着占着，大家你叫她，我逗她，不停下手里的活计；她时而笑成一线天，嘎嘎的，时而突变脸，眼一闭身体一横，不管不顾地哭闹着，也声声切切地融入这合奏声中。

          乡亲邻居一趟趟一茬茬过着，“回来了！”打着招呼，不亦乐乎；邻家的大嫂带着伶俐的孙女，她在面前学跳绳，单纯快乐；对门的嫂子下班回来，穿着针织衫皮裙高跟鞋时尚得很，也过来抱下孩子，搭把手剥下玉米，自自然然的；姐姐的闺蜜也来助力，不顾乏累体虚，很是热情积极，说话轻柔缓缓有趣，动作快速麻利利的。

          至到夜深微凉，剥完了一亩三分地，她们散了，我们借了个小拉车，把玉米搭上去，拉到家里以防下雨，一趟趟地装车，一趟趟地拉，我顺手拿铁锨把玉米衣拢在一起，只是玉米衣，玉米须有些刺闹，但是充实的忙碌的秋收日子感觉很好，想起昔日往事丝丝缕缕，如昨日重现。

        以前收玉米不亚于秋收之战。穿过密密麻麻的玉米林，总是先掰几行，几乎齐头并进，大家穿长袖，左手扶玉米杆，右手捉玉米棒，咔嚓，手起玉米棒落，扔到中间，方便大家的距离，囤成一堆，常常是阳光在顶，我们在穿林过叶，直到田头见。偶然带着洗好的苹果，坐在地里，补充供给，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然后从旁边空出的地里把农用车开进地里，大家聚拢在玉米堆前，手捧着再投掷到车上，有时装袋，有时直接就扔了，一趟趟装，一次次拉，就这样堆码在院子里。秋光洒在玉米堆上，秋风带来一丝凉意，去了些秋燥，多了些爽意。

          很怀念那时的秋声虫鸣秋夜浓，那时母亲还在，一家人围在灯下剥玉米，家长里短的叙诉高语，有时是听到来的趣话，大家穿厚衣说深浅，一堆堆玉米带衣剥开了皮。秉烛夜谈的意义，融融乐乐让人忘却了一天的疲乏。

        而且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记着种摘茄子时常下雨，母亲把装茄子的透明塑料袋倒过来，底部在上，居中剪个有狐度的圆洞，两边微向下也各剪一个，这样把头部从下至上钻出，就是一件天然合身的雨衣，只需戴个雨帽，不耽误干活，又就地取材。常有“生事且弥漫，愿为持竿叟”的意趣。

     

秋收的日子

      然后在白天的屋檐下，沿着墙体从上吊出一根根粗绳，开始吊玉米，用两三株带絮的玉米棒，用玉米衣打结压实，这就是底盘弄稳地基，然后取一次三株玉米棒，用玉米衣围一周盘压好，就这样依次循环环绕压着，玉米棒向下垂着，直到顶部绳端留七八寸的距离，太满则亏。在低处时，只用把玉米棒拎过去，成一堆即可顺着绳子吊，这是父亲擅长的；而在够不着时，常常是需要跨个篮子，把玉米棒装满，再递上梯子，这多是分工给我，父亲半倚半靠着梯子，继续盘吊着玉米。下面就需要有人装满，有人快递，而且很像登山，有人登顶，有人在半山腰，有人在山脚下，忙忙活活的。

       

秋收的日子

        而且还可以把玉米絮编成结，串在房沿上，有时是搭个架子，把玉米吊上去，黄澄澄的院落，满目的收获秋意，比起篁岭晒秋，也不逊色。以前老公的伙计媳妇，是个城里人，来了见这玉米豆杆，喜欢不已，哇哇叫要拍照。而偶留的未熟透的嫩玉米，就煮好了吃。劳动后的一碗捞面总是格外香。

        现在在大路边，门前下，总是见圆柱形的铁丝网编成的筐，玉米棒挤在那里，而且更通风透气，下雨了在顶部搭个雨篷布，便万事大吉，不用那么麻烦，而且装货多，也省事，不用来回翻弄，晾干了天气晴好便直接脱粒了。它们是粗放挺立的一尊尊古朴浓郁的天然建筑，又如等待检阅的排面齐整，严阵以待的士兵，又如淳朴厚重的庄稼人，就这样笃定地立着，透着秋天的浓浓味道——旷达通透，目望远方，心怀天下，万事皆可过。

        万影皆因月，千声各为秋。而这日复一日的劳作，勤勉奋进的工作，天各一方的忙碌，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这收获的日子，满满的秋忆，分开是为了各自耕耘，团聚是为了共续亲情，共话成果，家是永远的靠山，前方是共闯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