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大学,就好久没有好好写过文章,这次偶然的机会进了“不写作就出局”的密圈,接触到了许多爱读书写文的人,于是我决定拿起笔,带着心去好好写一些东西。几乎是决定写作的那一瞬间,母亲这一话题便浮现在我的脑海。适逢妇女节,索性乘此良机来谈一谈我的母亲。
自打我小时候,每次母亲被我气的无语可骂时便会说一句“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随你怎样”之类的气话,之所以能知道母亲是气话,是因为无一例外的,每次说完这些,母亲总担心我当真去为所欲为,于是便补上一句“你以后就这么混着过吧,以后去要饭当叫花子我也不管你”,年幼的我一听,脑补了街头乞讨的凄凉情景,便心惊胆战,忙不迭地点头允诺不再顽皮。
因为母亲的严厉教育,我从小学一直名列前茅,但终是免不了青春期的叛逆,初中时我便开始与母亲“斗智斗勇”,比如谎报补习班时间溜去同学家玩,在书房学习时偷偷打开动画游戏(ರ_ರ )。被发现后,终归免不了一顿好打,当时真的很羡慕那些没有母亲亦步亦趋管束的同学,他们可以自由自主决定自己的课余(其实就是玩)。随着年级的升高,母亲再也没法监督辅导我的功课,我也越发熟练地偷懒贪玩。庆幸母亲之前多年的教诲,我成了学校为数不多的那种几乎天天玩也能考的很好的学生。
升高中,考了很好的名次,进了重点中学的重点班,此之后,我越加目中无人,变本加厉地贪玩厌学,考不好也认为是失误。母亲似乎发现了我的浮躁,只是我时好时坏也不为过,她不能过多责备。我犹记得有一次母亲找到学校,询问班主任我的近况并且表达了担忧,班主任只说我是个有自尊的孩子,是主动要强的,不用操心。当时我正在早恋,听了这话长舒一口气,还向同学去炫耀蒙骗老师的光辉事迹。可我不知道,千里之堤真的可以溃于蚁穴。
过了高二暑假,紧张压抑的高三生活开始了,由于一暑假的荒废,我开学之始便得了个倒数,惊了同学,惊了老师,惊了父母,也惊了我自己。我自以为失去了灵性,再不能听音乐写题,再不能上课传纸条,再不能周末玩游戏,再不能凭着一手老底进入年级前列。随后,接连两次的倒数彻底破灭了我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我看那同学不再友善,我觉得别人的笑是对我的嘲讽,我也不再信什么山盟海誓,这时我的母亲确认了她之前的种种顾忌,恨铁不成钢的骂我(若我是儿时,可能会被打的很凶吧)。
写到这,想起我母亲一直以来都不太会表达自己真正的想法。譬如她想叫我去学习,便不会说学习能使人进步,书中自有黄金屋,她会说你看谁谁谁在家里怎么怎么,你怎么跟人比。这种做法也曾一度奏效过,只是后来我便讨厌,便恼羞成怒,我觉得母亲爱我的名次多过于爱我,恨不得别人家优秀的孩子是她自己的。好了,回到高三那时候,母亲又拿起了那举了无数次的榜样,这次我真的烦了,我向母亲大吼,我举起了拳头,我流着泪,我委屈但却不知道在我面前的是我的生母,也不知道谁都没有做错,只是我自己没有努力。母亲的腿肿了一个多星期,父亲跟我谈了谈,只说:“你妈妈她表达方式不对,你再怎么也不能向自己的妈妈动手,你是要做不孝子吗?”不孝子这个词深深刺痛了我,我悔改了,去找母亲道了歉,母亲别过头去,半天不说话,见我僵持好久,母亲才嗫嚅吐出一句“你去吧,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我知道,母亲是真的被我伤了心。后来我认真地去学,终于回到了应有的状态和排名。
无奈,应了唐伯虎的一句“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我的玩性没多久又反弹了回来,母亲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拧在了一起。高三下学期,对我而言真的是个阴暗无比的岁月,成绩波动带来的,有臆想出的背叛,也有真正的背叛,眼中,喜欢的女孩变得爱慕虚荣,眼中亲密无比的兄弟也不再风雨同舟,信任的朋友也给你背后插刀,连那个说我自觉的班主任也懒得跟我谈心,一时觉得世界充满了敷衍。
我和我母亲,总有些排练不完的情景剧,比如那时候母亲又举起了那个榜样(・_・),我呢,自然举不起大逆不道的拳头,我抬起了腿,是想从楼上跳下去。母亲说,“你跳吧,我不会管你的”,其实我不会真的去轻生,但我刚一开窗,母亲大叫着冲过来抱住了我,这时我发现母亲比我矮了许多,不再像以前把我一搂就全进了怀。我心中是感动的,可是当时几近崩溃,没有一丝去感恩的心情,也想不到可能母亲心疼我比我自己都深。
出于各种原因,我的人生第一试全线崩盘了,由于从前张扬成性,可能有许多人乐意看到这样“结局”的我。我心灰意冷,母亲呢,有气却无奈,只一口念叨着,“你这个孩子要完了”。我想起之前有伴侣有兄弟的日子,心中说不出的苦涩,我关上了门,懊悔不该那么狂妄,更不该在小受挫折之时不听劝告,不该在失意时去伤害那些真心诚意待我的人。说真的,我器量很小,不像个男子汉,到高中还会哭鼻子。我听着母亲接着各种询问消息的电话,也听着父亲云淡风轻回复着“考的不理想,随他,嗯嗯”的话语,我倒在床上,看着伴了我五年的天花板和吊灯,想着我刚搬来时的不可一世,我又哭了。
大概过了两三日,母亲见我仍没了魂魄的样子,气不过,再次拿起了那个榜样,这次我找到了发泄点,我歇斯底里一通倾诉高三的苦,我扳断了房门的把手,推倒了前来阻止的父亲,见父亲撑在斗柜的模样,我惊醒过来,逃进了房间,房门外母亲咬牙说着,“这孩子管着有什么用啊!你看看他,看看他,以后别管他了,随他想干什么去。”我听着这说了无数次的话,冲门外毫无底气地喊道,“对,不要管我,我巴不得你们不管我!”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过了一个暑假,报了个模棱两口的大学,盼望着到大学能遇着能改变我的东西。
然而,若要人救你,须要先自救。因为自暴自弃,所以并没有出现什么所谓的转机。彼时母亲与我不在一处,自然见不到我的颓废。只是每月一两次通话,在我听来母亲似乎只是在强调我过去的错,叮嘱我不要荒废了人生,丝毫不关心我的身心健康。加之整日看着别人在朋友圈里晒学校晒生活的光亮,我越发逃避现实,无所事事。
难以想象的,曾经年级第一的我挂了科,而母亲知晓我沉迷游戏后,打电话给我,说着说着语气便颤抖起来,我知道母亲哭了,我心烦意乱、不知所措地挂了电话。可我想不明白母亲在哭什么。
后来我想到了小时候母亲打我打到我求饶时也会哭,想到了高中那次忤逆母亲的哭,想到了父亲偶然提起送我来大学的归途中母亲不能自已的哭,想到了种种种种,我醒悟过来,母亲对我的爱是我无法想象的深。我看着满屏的未接来电,鼓起勇气回了过去,母亲带着些许哭地冷声说,“回过来做什么,你这么大了还要我们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也没用,你自己看吧。”母亲再一次对我说不再管我,这次我不能让母亲再失望。
父亲曾跟我说:“你妈妈比我对你的感情要深,她毕竟是怀胎十月生你出来的人,你妈妈经常什么都舍不得,就想把好的都给你,你长大了一定要对你妈妈好。”我只当父亲是为了缓解我和母亲的关系,没有太放心上。现在看来,是我混账了。
母亲和我有说不清的羁绊,我们笑的很灿烂,我们也吵到互相红眼,但我们真的就是母子。想到母亲“出尔反尔”一次次说着不管我,我突然很想母亲管我,因为那样才能证明母亲仍然年轻有力。
听说,妈,这个字,是说为你做牛做马的女子是妈妈。想来很多不善言辞,没有太多文化的母亲都是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子女的吧,请多理解理解她们,想想母亲有何理由要和你作对呢?
我爱我的母亲,我甘愿一直受她管束,但我会叫她少操心的。
以后再也不管你了--第一篇简书写一写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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