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清明时节或者是母亲节的时候,思绪就会打开记忆的窗口,回味起几十年前的往事。我不由得就会深深地思念远在天国里的母亲。
母亲去世已经34年了。34年来,思母的情怀却时时萦绕心头。
在我小时候,家里和众多的家庭一样,生活十分窘迫,经济来源几乎全靠生产队的每年年终分配。为解决我们的零花钱和上学用钱。母亲在不影响参加队里的生产劳动的同时,利用上工前和下工后的零碎时间从地里拔回野草养兔,然后用换来的零钱垫补家里的开支。或为我们上学用,或者买些针头线脑之类的,为我们兄妹缝补衣服。每年夏收的时候,队里为了鼓励妇女们多割麦子,偷着实行按劳取酬,要么是割一亩麦子给多少工分,要么直接发给钱。每当这时,母亲就不顾劳累,尽力去割麦。她是村上有名的割麦能手,顶着盛夏的艳阳,大都每天能割亩半左右的麦子。夏收结束后,她就能分得比其他妇女多好几块或近十块钱。我们兄妹花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母亲为了我们兄妹耗尽了心血。而我没有尽心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却成了心头永远的愧疚。
我高中毕业回乡后,在村上当了民办教师。月工资5元。当我第一次领工资后,兴冲冲地给了母亲一元钱,让她花时。她却推回了我的手,让我留着自己用,她说自己不买啥,也不用钱。再后来,我在公社当不脱产的八大员,月工资是30元,还要给生产队交回十多元换工分,扣除伙食费和零用钱,到我的手头就没几个钱了。有时偶尔给母亲零花钱时,大都会被她以各种理由回绝。
当我在县上工作后,工资还是原地踏步。有一回下乡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身上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就绕道步行回家,想在家里蹭顿饭。然后回县城就好说了。谁知当我走时,母亲却很难为情地提出让我给她五角钱,她想买些针头线脑之类。一个大男儿,我拿不出五角钱给母亲,真的好难过。只好如实告诉她。许诺说下一月一定多给她些钱。母亲笑了笑说没啥?
后来我的情况有所好转,正式参加工作后,工资也涨了几元。当月单位派我外出学习。我走时母亲的身体不大舒服。我说要么我就不去了,给单位请个假,在家里照看她。母亲却反复强调说公家的事重要,我刚到新单位上班,要好好工作。她只不过是小病,经常犯,过两天就很快会好的。就这样,我外出学习了几天。回家的时候,给母亲买了件上衣。谁知,就在我赶回家的路上,母亲已经病危。等我赶进家门时,她终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人们都说我没有回来,母亲难以瞑目。我买的那件上衣竟然成了她最后穿的老衣外套。我的母亲,在她正值47岁的人生英年,就这样告别儿女,撒手人寰。给儿女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天下最伟大的人是母亲,世间最可爱的也是母亲。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女常常是忍辱负重。可是儿女们却往往忽视了对母亲的关照。几十年来,每当回想往事的时候,一种愧疚之情让我无法释怀。那五角钱的欠账成了我经年的心痛。母亲没有花过我的钱。当我的衣兜不再干瘪想给母亲花钱时,却悔之晚矣!因而,母亲健在的儿女们,还是多给母亲一些回报为好。因为遗憾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母亲,您在天国还好吗?您要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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