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站在阳台喝酒。
深秋夜晚的风很凉，啤酒罐子放在沿上，摇摇晃晃要掉下去的样子。他点了支烟，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夜航飞机的指示灯。
风把烟灰刮得到处都是，沉默无言。
良久，他开了口，声音被烟熏得有些沙哑，“对不起”，他停下来咳了两声，“我们还是分开吧。”
“不要。”我听见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他不说话，猛抽了口烟。一直静静看着他，手中的啤酒凉的吓人，突然就想起他体温偏低，而且四季都爱喝冰咖啡，我很怕热，夏天的时候身上热，就喜欢钻他怀里，好像随身带了个冰箱。
忍不住亲了一口，他的嘴唇被冻得很凉，感觉在亲吻一个冷藏的布丁，还是烟草味的布丁。
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从我到这个城市以来，孤独就烙在生活里。我不知道如何去适应这种节奏，不知道怎么去融入生活，一切都是我所不擅长应付的模样。每每从匆忙的人群中停下，望向商店的橱窗，看到的是一张极度迷茫的脸。深夜从梦中惊醒，窗外的路灯打进房间，偶尔有汽车喇叭的声音，偶尔也有喝醉的人又哭又笑在唱歌。
他就像是救星，也不排除两个孤独的人凑成一个圆。我才明白读书时老师声嘶力竭地说着“人是社会人”，一个人太难，两个人才好。
人总要学习一个人吃饭，可是我喜欢和他一起吃饭。这样每次出去吃饭，抬头就不会是别人的背影。他吃得不多，大多数时候筷子落下的方向都是我的碗，在我嘴巴塞得满满的时候捏我的腮帮子，在我作势喷他的时候又眼疾手快的缩回。
我们曾经彻夜长谈，谈他走过的歪路，谈我难以开口的过去，在我崩溃大哭的时候抱着哄我，和我一样难过，墙上的影子像两团纠缠的火焰。
我明白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可是天大地大，我只想你在我身边。
风吹得我的头发胡乱散开，一抓才发现都打结了，索性不管。眼泪糊了一脸，黏在脸上，感觉带了张面具，他说：“傻瓜”。低头撵着烟，烟丝纷纷落入黑暗。“我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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