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豫D双人舞
网图侵删连绵多日的秋雨终于停了下来,只安静了一天,田里就再次热闹起来。
放眼望去,一望无垠的褐色田地里,或大或小的拖拉机,皆冒着黑烟,拖着铿锵有力的嘶鸣,正在深耕浅耙。还有不少人,手臂或挎着篮子,或端着盆子,里面盛满了化肥,正均匀地施洒。也有人担心地耙得不好,正在弯腰提前清理过深过长的秸茬。
……
农谚说“秋分早,霜降迟,寒露种麦正当时。”时下已过了寒露节气,确实该播种小麦了!
一大早,接了堂嫂的电话,我就驱车直奔地头。哥嫂俩人早把第一遍的磷钾肥施洒完了。这肥是今年政府统一发放,说是可以改善土壤,缓解土地板化的。每亩地两袋,我们两家共十亩多地,单这磷钾肥可就二十多袋呢!
看到我回来了,堂哥笑着说“回来弄啥?就这一点化肥,好洒!别一会儿衣服又弄脏了,咋给人家学生上课去?!”
“回来就是干活哩!咱仨一块洒,可以快些!!”我也笑道。
“中中!给,用这个!”堂嫂把手中洒化肥用的洗脸盆递给了我,并转身拎起一个空化肥袋子,爽朗地笑说,“我用这个,一次稍装点,我这可不是偷懒啊!”嫂子是个大嗓门,肯吃苦,能干活,哪里会是偷懒的人呢!
第二遍施洒的是复合肥。堂哥说过,别看每袋比尿素贵了三四十元,可它后劲足,明年麦收后下茬种大豆,不用再施任何肥料,它正好发挥作用,种庄稼这才是最划算的呢!种田的经验,就这样,在不经意间传承!
十亩地所要施洒的十袋复合肥,被依次放置田间。我们仨各用器具,盛满肥料,有说有笑地向前洒去。
堂哥到底是本色庄稼人,提着大篮子的手掌,宽大厚实,施洒动作轻巧而又娴熟,步伐坚定且又从容,只一会儿,就远远走到了我的前面。网图侵删
我忽然忆起,父亲活着的时候,每一次夏收秋种,不也常常上演这样的一幕吗?
我干农活,很大程度上只能是对他们的一种心理抚慰罢了。长年上学,久不下田,所谓帮他们干些许农活,往往不过有样学样地干,效率、质量是统统不过关的。
但从父亲到堂哥,对于我农忙时能抽空回来,他们都是欢喜的,尽管他们真的不需要我为种田下多大的力气,尽管他们一样地嗔怪“回来弄啥哩?就这么点活儿!”
曾经,伯父走得早,父亲是堂哥的依靠。现在,父亲走了,堂哥又成了我的依靠。
……
我加快了脚步,左手紧端盆沿儿,右手用力抓满化肥,奋力向地面洒去,尽管我的左臂早已酸沉,端好盆子已是全凭左边胸腹的力量。
多云的天气,太阳虽是早早躲进了云层,但我脸庞的汗却冒得正紧,喘口粗气,咬牙坚持。
……
我家地块的化肥刚刚洒完,一辆被堂哥谈妥了价钱的大型拖拉机,就“轰隆隆”地驶进田里,锃亮的犁铧刚一翻过,浅褐色的土地立即变成了深褐色,并不断向空气里弥漫泥土特有的芳香。
趁墒播种,在犁地的同时,嫂子已把我们两家先前拌好农药的麦种送到了地头。一同来的,还有一辆叫来播种的小型拖拉机。
倒入拌了农药的红莹莹的种子,调好机器上每亩二十二斤的定数,对着地块两头界石处的标示,拖拉机缓缓进田,笔直地向前行驶,麦种顺着耧筒蜂拥入地,只留下了宽窄一致的田垄,和新的一年农人对丰收的希冀!
……
“你赶紧回去吧!这儿基本没啥事了!”堂哥把最后的小半袋麦种倒进耧里,对站在地头水泥路上的我大声喊道,并摆手让我离开。
就这样,不到半天功夫,一向不会种地我,已经又完成了一年的种秋工作。
再次驱车离去,地里,哥嫂俩人正一人掂着一个三齿铁耙,弯腰沿着耩过的地垄,细细地察看,不时把那裸露在外的种子及时遮盖。
正午的阳光,虽被严严实实地遮在了云层后面,但我的身上却暖暖的,因为我心里的阳光,早已洒满家乡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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