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贺知章《回乡偶书》二首

012.贺知章《回乡偶书》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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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贺知章，印象比较深的，一是那首《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二是《长安十二时辰》中何监的形象塑造——尽管那只是以贺知章为原型，也未必是真实的贺知章。

关于“回乡”，查阅了资料，得知：“天宝三载（公元744年），贺知章辞官告老返回故乡越州永兴（今浙江萧山），此时他已有八十六岁，距他中年离乡已有五十多个年头了。”

在异乡五十多年，回到了故乡，有所感有所思，与偶然间成这两首诗。其实，也有些疑问，五十多年间，他从来没有回到故乡吗？是因为没有高铁而路途不便？还是官务（他的官路还是比较顺畅的）缠身无法脱身？其次，是“偶”，两首诗真的是偶然间的触动吗？很显然两首诗并不是作于同一时期。不需要答案，纯属个人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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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首：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一少一老，一今一昔，一离一回，一般来说，这时的心情是极度复杂的，多年后回到故乡，他是期盼的，但是家乡如何了，故人如何了，他们还记得我吗，他又是忐忑的。

几十年过去了，我的乡音未改，这是我对家乡的坚守。可是看看我的鬓发，它们已稀，我已老了。在变与不变之间，什么是永恒的呢？

到家了，见到了旧时玩伴（关于儿童，一种观点认为是小孩子，一种认为是儿时的玩伴，这里取后一种），他们原本应该认识的我，竟然已认不出我，还微笑这问我这个客人从何处而来。

一“乡”一“客”相对照，这里本是我的故乡，我却成了陌生人，情何以堪！

这应该是诗人初回故乡时的窘境的写照，质朴的文字中，流淌出他的无奈与深沉悲哀，以及——无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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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首：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离别家乡岁月多”，对应的是“少小离家老大回”，还是上来即感慨离家日久。由“近来”可知，诗人回到家乡已有时日，可是他还在感伤离家的时间太长，可见多年后回到家乡后的所见所闻所感对他的冲击之大。

回来的这段时日，人与事如何，诗人以“半消磨”统称，估计，是不太孙畅，至少他的内心中是不太顺意的。究竟如何呢？诗人不多纠缠，笔锋一转，转入江湖，然而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镜湖水任凭春风吹拂依然不改其波。以“不改”对应“无改”，表达的还是他对故乡的那种不变的情感。只是这种情感，在回到似乎是异乡之后，变得尤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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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首诗，互相关照，有着潜藏的时间线索，第一首是初回时，第二首是回去一段时间后。回到家乡一段时间后，或许对人，对事应该都已熟悉，他应该已不是“客”，别人也不会再待他如“客”，可是感觉他反而更加感伤了，为什么呢？或许是久别家乡，他的乡心不变，但是家乡的人与事都变了，他与家乡、与乡人之间或许已有了深深的隔膜，这种隔膜一如春风，虽然无形，却无处不在，这纯属个人臆测。又或许，是因为家乡的变化以及自己内心对世事变迁的感慨。

今年清明回到老家，面对老房子，面对家前屋后的景象，很难高兴起来，反而是悲慨，悲时光流逝，慨物非人非，贺知章或许也是如此吧。

两首诗的语言都比较质朴，不事雕琢，大巧若工，就是在这样家常的文字中表现出诗人喜剧性地“遭遇”，流露出诗人内心最深切的感触。

2020年4月15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