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年底,我结婚的时候,网子正在上海加班忙成狗,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一万遍“抱歉”,最后幽幽地说:“闺蜜到头了,你也要婚了,要不给我也介绍个啊!”我绞尽脑汁地将身边为数不多的男性朋友搜罗了一遍,最后说对不住你,这事真帮不了你。
她哈哈大笑:“跟你开玩笑呢,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是别借他人之手了。”
意气风发的模样。
记忆中,网子一直是这般积极美好,今年过年,她在Siem Reap晒太阳,在吴哥窟小憩,朋友圈一度被刷屏,我给她点赞:“要谢你,让我足不出户看世界。”
她回:“小样,便宜你了。”
很高兴,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大大咧咧中带点不桀。
2011年的时候,网子27岁,在上海做录音师。大城市节奏很快,压力也很大,在她规划者谋求事业的同时,老家的网妈也在给她“谋求人生”,说白了就是“找对象”。
网子远在上海,网妈伸手不可及,但“夺命连环call”是一定不能少的,每天好多的电话无外乎两件事——什么时候回家以及什么时候找对象。
在最初的搪塞期过后,网妈以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对网子提出了“最后通牒”:年底必须回家。
于是,在2011年年底,网子回了老家,带着对外面世界的期许和不甘。
后来网子和我说,那真是一段啼笑皆非的经历。老家好多女孩子都结婚生娃了,见到她就亲热地叫她“姐”,并叫怀里的孩子叫“姨”,网子觉得孩子很可爱,忍不住逗逗,旁人就见缝插针地说:“可爱吧,你也生一个吧,你妈都急死了。”满脸真诚。
刚开始网子只是尴尬地笑,后来觉出不对劲了,那些亲戚好像都是网妈派来的“群演”,不管聊什么都要扯到“结婚”这件事情上。
比如,网子家灯泡坏了,网子说小菜一碟我来搞定,网妈就在一旁叹气:“哎,你姑娘家的爬上爬下,要是有个男朋友该多好啊!”再如比网子家马桶堵了,网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通了马桶,满心成就感,网姨在一旁啧啧:“瞧瞧,这些活本来都不用你自己干的,我们家都是小天干的。”小天是他家女婿。
最搞笑的是,有一天网子哼起了陶喆的那首《普通朋友》时,有句歌词是:我觉得自己好失败,从天堂掉落到深渊……
少言寡语的网爸凑过来:“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失败,是找不好对象吗?”
2012年年初,网子做出了惊人的决定——读研究生。
我知道这意味着要“忤逆”很多人,但那段时间面对着很多人的“好意”我真的崩溃了,我还不能反抗,后来我问自己:你真的已经想好要过怎样的生活了吗?然后我决定了。
这是网子的原话。
她开始了复杂的出国读研计划,我断断续续得知她选择了M国的一所高校,从咨询评估、委托签约、材料准备、申请学校、进展跟踪、学校录取、面签辅导再到申领签证,那段时间她忙得灰头苦脸,那所高校要求也不低,语言成绩、GPA、专业背景、论文发表、实践经历、作品等等专业性的要求给了网子天大的压力,此处省略一万字心酸经历,结果是——网子被M国某大学录取了。
我一直觉得,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仿佛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
其实我这么说并不是抱着一种崇洋媚外的心态,我也不鼓励单身女性都放弃原有的生活出国去留学,但我从网子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活法。
她砸掉了“催婚”给自己和这个社会带来的那层屏障,竖起了一扇依靠自己意志去体味生活深浅层次的落地窗,静下心来和自己来一次认真的对话。
跑步机上坚持不断的慢跑,用心研究菜谱制作的可心佳肴,认真烘焙巧克力饼干等等,给网子的生活提供了一种热闹欢腾的存在形式。
在国外的几年里,她试着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上课,也与三五同伴一起去写生,一起去旅行,一起玩命似的努力,放下许多,沉淀许多,最后慢慢变得独立,变得更为宽阔和包容。
看到现在明媚的网子,我很难想象前几年她曾经被“催婚”催到几乎发疯的地步,也异常佩服她放弃原有生活出国去留学的勇气,回头再看,当初不顾所有人反对做的那个决定,是异常正确而值得的。
虽然,这样的决定并不适合所有的单身姑娘,但我从中看到不一样的意义。
前段时间国馆君有篇文章很有意思,说催婚是中国家庭特有的情趣,他在文中这样写道:
如果你被催婚催得烦了,
有可能是你本来就对自己单身这件事觉得烦;
如果你已经有自己坚定的追求,
有自己想要过、并且正在过着的独立生活,
催婚这种小事,不过是一段生活小插曲,也没人能对你可奈何。
深以为然。
单身不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因为单身觉得自己孤独寂寞、心无所依才是件悲伤的事情,一个人学习、锻炼、思考,把大量的时间花在提升自我价值上,你恐怕根本没有时间感觉寂寞。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把自己过好了比完成人生仪式来得更为重要,首先把自己活好了才能与更好的人不期而遇,而不管是现在单身的你或是今后步入婚姻的你,我们永远都要牢记的是——不要忘记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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