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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和抑郁症打了一整年架的白不黑。

你好,我是和抑郁症打了一整年架的白不黑。

作者: 猛男白不黑 | 来源:发表于2020-09-09 14:51 被阅读0次

    一年了,可如今的我感觉自己快要输了。我开始画画,尝试用黑白的语言去描绘我心中所想。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这么做,这样是不是很矫情,但,我起码要去做。

    在此之前,我是这样的:


    很早以前生与死便成了我始终回避不开的问题。我害怕去思考,一想到有一天亲人与我终会长眠于冰冷的.地下,地球还将永无休止的转下去,人类将无穷尽的繁衍下去,而这一切都将与我们无关,于是彻夜难眠,侧卧在床上眼泪悄悄流了一枕头,痛苦不堪。人死后会去哪?还能在某处团聚吗?是否能入轮回成为一个自己意识不到的新生命呢?我还记得这一世的爸爸妈妈吗?......在很多个懵懂无知却又多愁善感的夜里,我哭着祈祷:我不想死,我不想爸爸妈妈离开我。死亡在很早以前就成了我最害怕的事物,没有之一。
    可我竟然在某一天轻轻松松就想开了。抛开一切杂念,我想,死掉才是唯一的解脱,我死掉问题才能最快的解决,我死掉周围人都会变好,连世界都干净了不少。嗯,我要死掉,并且我丝毫不感到害怕,只觉轻松。那时,距离我确诊中度抑郁症焦虑症已有2个多月了。那时面对第一次为我看病的医生,我可笑的拒绝了医生发出的吃药邀请,固执的说,我也许就是那种不吃药就能自愈的抑郁症患者。并且,我心里始终有小小的怀疑,抑郁症?我得了?怕不是我过分矫情了吧,毕竟现在人人都压力大,人人都可以说自己好抑郁,好丢人。不行,绝对不能吃药,万一再有点什么副作用呢。
    一晃大二下即将结束,期末那段日子里,我陷入无穷尽的自我怀疑,自我折磨,不知道在与什么东西拼命抗争。我失眠了,整宿睡不着,天亮才将将安静下来沉睡过去;就这样翘了课,别人上课时我在宿舍睡觉,鸽掉了很多小组讨论,因为睡不着,醒不来;有一阵天天做噩梦,平时笑脸相迎的老师同学像丧尸一样用指甲抓我宿舍的门,嗓音嘶哑的喊我名字,我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怕他们冲进来撕碎我;我梦见组员发了长长一段微信谴责我,她们对我太失望了,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我的梦里平时再好的同学都成了足以用目光杀死我的,冷冰冰的,审判者,因为我有罪,我对不起你们。清醒的日子里我常常在恍惚,什么是梦里发生的,什么才是现实,同学们是不是真的骂我了我该不该躲起来?不清醒的日子里我可以整宿睡不着,也可以在床上躺个好几天,可以不吃饭,随便喝点水,劝自己下床都是件耗费脑力的事。我深夜常在湘江边走,在平静的后湖走,蹲下看着漆黑的湖水和银色的灯光倒影,我仿佛看到水的那边就是The Polar Express里的北极城,我向前迈一步,就可以到达那个充满童真幻想的地方。终于我崩溃了,我去找辅导员,我拼命想要逃离长沙,爸爸拗不过我,路哥竟也同意了,我去了成都。
    学期结束后,我又去了杭州,之后又执意去参加了桥牌比赛,不顾太多人的劝阻,我想起码是我在这种状下还爱的事物。长沙到杭州,再回长沙,再到山东,飞回北京。我在旅店屋里的铁栏杆上狠狠撞过头,在回京的飞机上无比渴望飞机失事。我疯狂害怕过年,害怕开学,无颜面对家长,想在一切之前自我了结。回家后,我用针用水果刀划手背划胳膊划手腕(怎么没划划脸呢hhh),一次吃下过很多药片,想睡过去很久。后来我问自己:你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没从湘江边上跳下去呢!hhh我真的病得不轻了,我们安定医院见......
    林**,医生的名字很好听,莫名很适合安定医院。我说之前周围有人觉得是我矫情,医生说别理他们。他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是抑郁症,说了3遍。问我愿意吃药吗,我说很不愿意,他说必须吃。我知道我不会去死的,会有人难过,医生说很多人之前觉得不可以死掉,后来一下就想开了,他不能保证。医生说不要伤害自己。那好吧。精神病院和普通的医院一样,只是我经常能看到熟悉的眼神。那里的医生看上去都很温和,连保安叔叔也是,看着我在科室之间转了一圈没找到,领着我就进了检查室的门,乐呵呵的看着我说小姑娘怎么一直在这转圈圈。医生轻声细语的说话,像哄着一个个成年的孩子。“OK吗···”“嗯?”悄悄的,我就真的成了病人了,很严重的那种。当心理科医生都需要温柔一点吧,医生露在外面的眼睛也很好看,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他们能救我吧。除了他一上来说,对于小女生的诊断要加倍慎重,可能也是觉得我林黛玉了hh嗐,也是,抑郁症也不是那么好得的。那我该说吗。病病怏怏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更讨厌自己一点了,别人眼里我多正常啊。妈妈都理解不了。诶,真的很气,现在一着急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撞墙划胳膊之类的,才舒服,有病。
    其实让我决定乖乖治疗的还是安定的物理检查,而不是凭区区几张自我测评“定罪”,我总以为一个正常人故意填那种测评表也能填出有病来。但像眼动测试,脑血流监测之类的,是我也想不到人们可以怎么作弊的。那就索性认了吧。反正我十六项检查没有一项是正常的噢还真有一个,脑CT显示没肿瘤,所以脑袋疼不是肿瘤压迫神经导致,这真是皆大欢喜哦......
    想找到合适自己的药物很难,我开启了漫长的“试炼”。选择在家治疗重度抑郁症伴随着焦虑症与失眠并不容易,除了三天两头跑医院之外,药物的副作用折腾的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体重伴随食欲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有时夜里睡不着,有时白天睡不醒,整天头疼,路也走不了多远就累了,累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回家还得呼呼睡几个小时才缓得过来,活脱脱一老年人。有时身体抖得厉害,手拿不稳笔、倒不了水、拿不起遥控器;腿上的肌肉时不时就疼起来,皮肤随便蹭一下磕一下就会有瘀血,突然心慌也是家常便饭......药品说明书上副作用所占篇幅比药物功能介绍长好多,十分搞笑。我的药换来换去,血抽来抽去,两次委婉的拒绝了医生发来的住院邀请,终于在3月份找到了一个当时以为比较合适的药方,医生见我适应以后开始逐渐为我加药,直到每个药物都使用了最大剂量,治疗效果却突然进入了平台期。一化验发现我的肝功能已受损,而且我的身体无法正常代谢该抗抑郁药物,意味着我又要从头再来,重新调整身体机能,重新试药。这次医生提出了强烈的住院要求,就在五一长假一开始。我崩溃了几天,换了几家医院换了不同的专家看,结果都差不多,我心灰意冷,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那段时间曾经我觉得很恐怖的治疗手段用在了我身上,其实也并不可怕。体会到了短暂失忆,接受了自己对于数字失去敏感的事实,也接受了自己像生了绣一样的脑袋,我有多假装不在意,内心就有多难过。可是没办法,人人都安慰我,能治好病,付出这些代价也值了。
    嗯,我的确不会主动寻死了,可我的潜意识里是否依旧在期待一场意外,我还是不敢给出确定的答案,因为我早已把死亡当成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而我的抑郁症真的治好了吗?医生说不可能,我依然是个中偏重度的患者,但可喜可贺的是测评显示我不会自杀,还有,我最满意的是,每当我主动回忆一切往事,头就开始说不清的胀痛,于是我就不想了,于是我过的傻呵呵的hhh。
    到目前为止我在家吃过这些药:米氮平,盐酸舍曲林片,劳拉西泮,碳酸锂,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盐酸曲唑酮片,艾司唑仑片,富马酸喹硫平片,盐酸度洛西汀肠溶片,盐酸丁螺环酮片,水飞蓟宾葡甲胺片,还有一种中药调理代谢综合征。
    嗯...一部分是抗抑郁的,一部分是抗焦虑的,一部分是治疗双向情感障碍及预防复发的,还有很多都有治疗失眠的作用,还有治疗肝的hhh。副反应也是因人而异,说明书都只是按出现的频率从高到低列举。我吃之前还很担心,开吃以后就离不开这些小片片了。拿我来说,代谢不了舍曲林,米氮平对我没用,对劳拉的依赖性很强很强,少吃一点都不行甚至还想多吃...对喹硫平的反应巨大,吃少了失眠,多吃半片居然更加失眠,我无语0.0嗷...我真的太想睡到早上7点才醒啊嗷呜奥...今天凌晨三点就开始在床上又困又睡不着了...吃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时,我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想自杀的念头格外强烈,完全不会像以前一样担心自己死掉那爸爸妈妈该怎么办,仿佛变成了个冷血动物,觉得就是很想死,就想饿了很想吃饭困了很想睡觉一样,就是很想死,没有理由,好在平安度过了那一周。
    现在我想写一写我这边一只大狗狗的进化史。
    说来也巧,我开始使用豆瓣app时一直是在看影评,看榜单,找东西用,我的个人动态一直是0。而由0变为1的那一次,我转发了一片科普文章,标题是《我们对抑郁症几乎一无所知》。文末这样写道:“祝福所有抑郁症患者,都能勇敢地转过身去,看清那头怪兽的本来面目。都能在最艰难的时刻,试着和自己、和这个世界和解。愿你们早日康复。”当时也许是谁因为抑郁症自杀了,加上我每年某个时候都会读许多张国荣的故事,2016年9月17日我的第一个豆瓣动态交给了抑郁症科普。我清晰的记得那时多愁善感的我暗暗坚定,如果自己遇到了抑郁症患者,我一定一直陪伴ta,尽我所能帮助ta走出阴霾。真是万万没想到这篇文章有朝一日成了转给我自己看的hhh,我的第一个帮助对象竟然是自己,因缺思厅。
    文章里说要看清那头怪兽的本来面目,很多人将抑郁症形象化表述为一条无时无刻跟着你的大黑狗。初看这些文字很难想到那是种什么感受,有个怪兽追杀我?我身边有条不存在的狗?这就是精神分裂的感觉嘛?hhh
    我体会到的不完全是这样。狗这个比喻恰当的地方在于它很忠诚,对你不离不弃,认主人(只要不是二哈),会一直伴随你跟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会失去它。就像抑郁症对于每一位患者一样,至少我目前还是无力甩开它0.0怪兽也贴切,它真的是怪兽,一个让我丧失自我,感觉到被吞噬的怪兽,我更想用哈利波特里面的摄魂怪去称呼它。
    以下内容可能冗长并且难以理解,比较不可理喻,但是这小一年的感受我还是想记录下来。如果非要形象化去形容抑郁症,我敢肯定的说是摄魂怪先动的手哈哈哈。患病最开始,我觉得我分裂成了两个王*。一个王真是我认为的我,健康完好的我,另外一个我叫她王假吧,她有多恶劣呢?她们两个公用着我的身体,我的思想,共同分享我的支配权。
    王真说:快起床上课去!
    王假:起床?你要先坐起来,换衣服,下床,刷牙,洗脸,吃早饭,还要收拾东西,你有力气吗?你想动吗?你还有多余能量可以消耗吗?
    王真:不上课学习就全耽误了。
    王假:那你坐起来我看看,你的身体你已经控制不了了。
    我一动都懒得动,不想吃饭也不需要吃饭,我只想躺过一个又一个明天。
    王真:为什么会这样(泪流满面)我是不是做错了啊...
    王假:你知道吗你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如果你不xxxxxxx,现在也不会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了。你就是自作自受,活该,好好赎罪吧,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王真: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撕心裂肺的疼,赎罪的念头也越来越强。对以前的种种事情以及现在,我的思维方式都转变成了:都是因为我不好,因为我做错了,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还会连累别人。
    沿着湘江走,王假问我你准备什么时候跳下去,那里好像有个很隐蔽的小道,直通江边;后湖旁我看着光滑的水面却听见王假小声嘀咕跳下去,看看水有多深。
    王假坐在寝室里就开始脾气暴躁,想发脾气,不爱交流甚至听见大家开心的聊天声都想快快逃离。于是我出去街上走,王真这才被王假放出来,懊悔的哭,我拼命想,这不该是我,我脾气没这么坏,我不是这么孤僻,我很喜欢大家可是......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我该怎么做。
    王真想消灭王假,我想把王假赶出体外,这不是我,我不接受这样的我,不然我整个人都要坏掉了!我却悲哀的发现王真自始至终被王假压制得死死的,她动弹不得,反抗无效,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假一口一口吞掉王真,扯烂,撕碎,渣都不剩,霸占我全部的身体与思想,就好像植物大战僵尸里:你的脑子被僵尸吃掉了!我能真切的体会到,我健康的脑子被王假吃掉了!那时我也无力反抗,也许我也根本没法产生要反抗的念头了。我坐在教室里,走在路上,什么时候哭了一脸,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不再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两个不一样的我在打架了,不是它们消停了,而是王假赢了,王臻不再是以前我喜欢的王真,我变成王假了。王真和王假至此终于可以统一了,而王假就是那个摄魂怪,吸走了王臻体内健康的王真,王臻变成了怪兽,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社会辣鸡。我认不清那头怪兽,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它负责操控我的思想与身体,我,我负责伪装。更贴切的说,我就是那只怪兽,怪兽就是我自己。我已经开始由内到外腐烂掉了。
    去自残真的没有人们想的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只是感到身体太憋的慌了,必须找个出口,看到红色的血液从皮肤上流出来,我的呼吸才得以通畅一些。那种情绪憋到极致的感觉,只有通过身体释放,我才会好过一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想自杀,这并不是个勇敢的选择,一点也不酷。我以前惧怕死亡,非常害怕的那种,现在一点也不怕了。常有人用这个逻辑劝我,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其实我不是不怕死,而是太懦弱,不敢活。我害怕每一个明天的到来。死与生,我更害怕生。选择活着比死去需要更多更大的勇气与力量,但是我很累,不再想继续了。我敬佩那些有自主的顽强生存意识的人,反观自己只是一直在靠吃药续命,被动等待着哪一天这些对我身体有害的毒药丸能在杀死我的同时连带着解决掉我体内作恶的怪兽。一天小二十片,撑都应该快把它撑死了吧hhh
    我选择逃避一切,我躲起来,我断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我害怕看手机,害怕网络,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手机一直都处在飞行模式。我不回消息,我很坏吧...我知道这样做很过分。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死掉家长和朋友才会一点都不难过。家长那边一时间没想通,关于朋友我倒是想了个蠢办法:我不看消息不回消息,这样大家会认为我很冷漠,和我做朋友就是浪费感情,慢慢的谁都不理我,我消失在所有人的朋友圈中,然后在一个角落里安静离开,或是自生自灭,这样死掉了谁也不知道。时间会让一切都愈合,如果谁在很久以后知道了,起码也不会太难过,毕竟那时候每人都有新的好朋友了。如果一直不知道那会更好,就会一直把我当成一个生命里的过客,虚伪的朋友而已。你们的生命列车都要好好开,座位留给那些更值得的人。我也想过让爸爸妈妈觉得我不孝,气疯了,在也不管我了,更希望他们不爱我了,这样如果我真离开了,他们不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但这很荒谬。我始终担心他们,我放不下,医生便利用这一点,让我暂时为爸爸妈妈而活。
    我走过永定门广场,看到天空的颜色,看到广场上的孩子们放风筝,滑轮滑,玩平衡车,捉迷藏,追跑打闹,满目生机中我只听见我的自言自语:你们真美好,我不想和你们共享这片蓝天。我是社会的垃圾,我的心已腐烂,我该找个地方自生自灭,不要玷污了这些美。
    我乖乖吃药,努力在爸爸妈妈面前变现的开心一点,正常一点,和朋友聊天时带着既害怕被远离又害怕让他们难过的心情,尽量语气正常一点,活泼一点。哄人其实很累,那时我快哄不动了,可是还要继续哄。幸好在医生面前还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我害怕被所有人,包括爸爸妈妈知道我可怕的真实的想法。那时我真的是病得不轻hhh妈妈说我的眼睛空洞的让她害怕,我当时表示很疑惑,我明明能看见好吗hhh。
    我认真治病到现在是5个多月,什么药都敢吃什么治疗都敢做,当时是因为想大不了就一命呜呼哈哈哈,第一次体验到了失忆的感觉,就是感觉自己好熟悉好熟悉好熟悉呀但是拼命想,使劲想,一段时间内都想不起来,真的好神奇hhh 不过我也没有主动去想以前的任何事情,还是有点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作用,一想到什么地方头就会莫名其妙胀痛。我对数字似乎不敏感了,一点也不敏感了,还是有点点难过的,脑子感觉生锈了卡死了一样,桥牌我也没办法想进去每副牌内在的逻辑,需要判断的概率乱七八糟的,数独我也从以前疯狂喜欢,一天能做几十道到现在不敢碰......各种治疗手段都算在一起,虽然自损了八百,但杀敌一千,也算有效~我终于有点感觉到我体内的怪兽被医生硬生生揪出来了,它仿佛变了样子,曾经它支配我我害怕它,现在它居然肯听一点我话了,它的模样在我眼里也不再那么凶神恶煞了,像只属于我的奶凶奶凶的大型犬。我喜欢狗狗,我不会给它起名字,因为我感觉它是我的一部分,它还是我,但不是全部的我。
    我依旧没有勇气活下去,感觉自己每天都在等待死亡的来临,但又想在这些日子多陪陪爸爸妈妈,不忍看他们失望。我摸摸狗狗,轻轻告诉他,也告诉自己,实在不行就坚持到和爸爸妈妈一起走,这样也无牵无挂了,好吗?我们再一起试试。
    我依旧害怕未来,一步也不敢往前迈,我是社会的垃圾我毫无价值,我连罪都没赎完。我还有力气拍拍它,我们约好,去签器官捐赠书。我们的血早已不正常,就别毒害人间了hhh
    我也在慢慢的想,等我好了以后,我想去帮助和我一样的患者们。如果他们想寻短,我会怎么劝呢?我和狗狗想来想去,我宁愿说:我知道,你真的很难,如果实在撑不住了,坚持不下去了,就别撑了,我可以陪你一起。
    我每天喂狗狗18片药,和医生一起慢慢摸清它的胃口与脾性,现在还没成功。狗狗你晚上太闹腾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别把我3点吵醒,之后我再也无法入睡。这样的一上午对我来说太长太煎熬了。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我呢?多少人身边有这样一条毛茸茸的狗狗呢?虽然我一直想养一只真的狗子,但是我更希望能和你永远说再见。
    我想对所有人说无数声对不起,不管你们有没有看到这篇长长的胡言乱语。对不起,我拖累了你们。对不起我不回你们的消息。对不起我可能说错话乱发脾气。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生活。对不起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对不起,好多事我说到都没有做到。对不起,辜负了那么好的你们对我的关心。对不起。
    最后我想说,仅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们遇到了抑郁症患者,最保险的不伤害就是远离,不作为也是种保护与自我保护。只要不靠近,不陪伴,就绝没有机会给他们打击与伤害。希望我认识的每个人都平安健康,你们都是很好的人。“首先是善良,其次要诚实,最后永远不要互相遗忘”,谢谢给过我温暖的你们,我不知道如何报答。

    是的,这是今年6月份左右写下的。

    后来在我的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的鼓励和要求下,我开始每天画一张画,她说画什么都可以,可以画你生病期间的感受。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这些感受难以触摸,又觉得很疼。但我心里一直知道,很多人对于抑郁症或类似的疾病是存有误解的,这些误解难以察觉,但在好心安慰他人时却会化作一根根针扎进对方可能早已残破的心。你不知道是哪波“隐藏攻击”,对方就被彻底击垮了。我总认定去扭转这样的误解是绝不可能的,因为连最亲近的人似乎都难以接受。可一点点努力也有资格被叫做努力吧。


    我的画发在这里,会有人愿意花几秒时间看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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