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结巴,出生的地方是位于舞鹤东北方的一个伸向日本海的荒凉海角,他爸是个和尚,这偏僻海角的寺院的住持,
夕阳照在新叶青葱的山腰上,好似在原野正当中竖起了一扇金色的屏风。看到此景,结巴就开始想象金阁了,父亲没对结巴讲过现实中的金阁是多么金光闪闪
,父亲只是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金阁更漂亮的东西了。结巴把现实中的美丽比作金阁的美丽,现实中的美都是金阁的美,就这样金阁无处不在但有不是现实,
这一点和这里的海非常相似。舞鹤湾位于志乐村西一里半,在这里,海被山遮住,从陆地上看不见。但是这片土地上总是飘荡的海的预感。风中有时能闻见海的气味,
金阁虽然看不到,但它也和海一样散发的气味吸引的结巴。
口吃,在结巴和外界之间设置了一道屏障,他老不能顺畅的发出第一个音,第一个音是他的内部和外界之间的大门上的一把锁,这把锁从来没有顺利的打开过,
口吃的人,在为发出第一个音而无比焦躁时,简直就像要把身子从内部的浓厚黏胶里拼命挣脱出来的小鸟一般,等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为时已晚。
结巴如果是个暴君,那么在他手下的大臣们肯定是要战战栗栗的看的他的脸色度日,若他是个艺术家,那么他会轻蔑他人,因为他会让自己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是这世间的
王者。
他是结,结,结巴。大家都笑弯了腰,嘲笑是一种多么耀眼的东西啊!在他看来,这些同级的少年们,他们青春期特有的残酷的笑声,简直是像闪闪发光的繁叶,粲然夺目。
因为不被他人理解成了结巴唯一的自豪,所以他再也没为了让人去理解什么而努力表达的冲动。他觉得,他天生就没有被赋予引人注目的东西,孤独疯狂的长大,简直是像猪一样。
孤独而疯狂的长大,像猪一样,多么美妙的比喻啊!
结巴爱上了有为子,思恋有为子的身体,那晚不是第一次,起初一有机会就想象的东西。渐渐的凝固起来,像思念形成的团块,有为子的身体凝结成了一个洁白,充满弹性的,浸在幽
暗阴影中的芳香肉体。他想象着触摸它时手指的灼热,又想像的它反抗手指时的弹力和花粉般的香气。他在夜色中奔跑到有为子必经之地的树旁躲了起来。他只是等的并不知道
之后要做什么,但是因为他一直过着和外界无缘的生活,所以他产生了一种一旦闯入外界,就无所不能的幻想。
有为子骑车过来了,他从树后面跑到了自行车前面。那时,他感到自己瞬间石化了。意志,欲望,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石头。外界和我的内部毫无关系,再次成为了包围的我的无法撼动的事实
,我从叔叔家跑出来,只不过是一口气沿着自己内部世界的道路跑过来了而已。
有为子发现了是我,就一直盯的我的嘴看,那个在熹微晨光中徒劳的蠕动的,无趣的黑暗小洞,就像是野生小动物的巢穴一般脏污丑陋的小洞——也就是我的嘴。
月亮像是被拧了水一样变小了,有为子怀孕了,是在海军医院当护士时怀的。海兵是个逃兵,有为子把他藏起来了,当宪兵问有为子时,她像一位被抓住的疯女,在月光下静默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张写满拒绝的脸。我自己觉得自己的脸是被世界拒绝的脸。但是,有为子的脸却拒绝了全世界。月光毫不留情的泻在她的额头上,眼睛上鼻梁上。
可她那纹丝不动的脸只是被月光洗过而已。只要稍微一眨眼,一张嘴。她企图拒绝的世界就会以此为信号,从那里崩塌陷落吧。
有为子独自一人,走上了一百零五级台阶,就像狂人一样自豪。。。。。,黑色的衣服和黑色的头发之间,只有那美丽的侧脸洁白如玉
在月亮、星星、在云、以茅杉的棱线连接天空的山峰、斑驳的月影。明显浮现的建筑物等等的衬托下,有为子背叛的澄明的美使我陶醉了。
她独自一人挺起胸膛,她有攀登这白石阶的资格。她的背叛,就如同星星、月亮和茅杉。就是说,它同我们这些见证人一起居住在这个世界上,接受这种大自然。她就是作为我们的代表登上去的。
我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寒战,将身体各处揉搓了一遍,只有寒冷留在了身体里面。留下来的只有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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